見塵煙漸散後,才看清殿中兩個人影來。
一男子墨玉束冠,周身被藍焰所裹,手提重劍而立,魔氣沖天。
另一人立於對面,殺意凜凜,血跡沿左袖滑落。
尊主竟受傷了!
夜鳴眸光閃過肅殺之色,一下理智全無,持槍俯衝而下!
玉冠男子目光鎖在玄桐身上,不曾移動毫釐,仿佛背後生眼般,藍焰脫出一盞無暇的藍蓮,自擊而去,夜鳴下意識持槍格擋。
業蓮接觸到花槍的那一刻,瞬間爆燃!
沈寧和擋在她身前的妖兵,眼睜睜看著前一刻還鮮活的生命短短一瞬間化為烏有,灼皮噬肉,最後連骨頭都被燒得焦黑,被夜風一吹骨灰撒了漫天。
年老的妖兵眸光慌了,縱身朝片指蓋大小的骨灰一撈,小心翼翼地捧著那抹灰視如珍寶。但業蓮乃極純極精的靈力所化,外加此男子身為魔修,自又有一重魔靈加持,威力更甚,經此一灼的血肉之軀,只剩下「灰飛煙滅」一個結果,就如同當年三位掌門的屍骨一般。
即便年老妖兵動作極輕,那骨灰在觸到掌心後,還是被余火化得一粒塵都未剩下。
年老的妖兵扯袖在臉上抹了一把,聲音嘶啞喝道:「誓死保護尊主尊后!」
暗衛齊道:「是」
「咳咳... ...姐姐」
沈寧識海中突然響起玄桐的聲音,聽起來狀態非常不好。
她一顆心驀地擰了起來:「你怎麼了?」
「——沒事。」聽聲音,他好像無奈地輕笑了一聲:「——抱歉了姐姐,今夜可能要爽約了。我現在便送你回去,好好歇息。」
雖沈寧不懂妖法,但她知曉元嬰境的縮地千里需耗費大量靈力,用妖術作方位移動的法術使將起來大概率也輕鬆不到哪去。眼下玄桐已經狀態不佳,若是再耗氣力送她回去,後果簡直不堪設想!
何況以玄桐的性格,現在要突然說要送她回去,足證明情況危急。
沈寧強裝鎮定道:「你先告訴我到底發生怎麼了。」
說話間她身子幾起幾落,數個周天后,已斂息蹲立牆頭。
玄桐語氣輕鬆:「小事纏身罷了... ...姐姐在哪,為何有風聲?」
「... ...」沈寧看著殿中袖口滴血的男子,一顆心沉了下去,他竟已重傷到感受不到她的氣息了。
島主手提龍吟重劍步步緊逼:「百妖心在哪?」
玄桐冷冷吐出兩字:「不知。」
「你是她的遺子,我本不想傷你。我最後再問你一句,百妖心,究竟在哪?」
玄桐還是那句話:「不知。」
島主腕間翻動,龍吟劍刃裹挾上業蓮的幽焰,劍魂已徹底覺醒,龍嘯不絕於耳。
兩人身影再度碰撞在一起,梁斷柱碎,激起石屑磚土紛紛揚揚,沈寧一時不能視物,心內焦急,卻也知不能隨便插手。
五六回合後,伴隨玉牆轟然坍塌之聲,玄桐已被龍吟劍壓制住,劍刃砍在他的肩頭,鮮血噴涌而出。
島主輕蔑地笑道:「你以為不說,我就沒法了嗎?百妖心和妖王血自有感應,你——」
他話音戛然而止,只見龍吟劍刃上沾染的血氣在空中聚凝成一道極輕極細的血霧,朝後飄搖而去,最後落在了——
——沈寧的胸口。
第74章 殺機(2)
豁然睜眼,沈寧卻發覺已回到藏酒屋中,被開了封的酒壺滾落在地,剩下半壺酒灑了出來,酒湯已經完全浸沒下去,只留下深淺斑駁的酒漬。
蒼穹十二峰尚且籠罩在夜幕之中,蟲鳥皆眠,寂靜得有些滲人。
沈寧回想起剛才那幕,心如擂鼓狂跳不止。她撫胸喃喃自語:「百妖心... ...」
心臟像突然被什麼攫緊般絞痛起來,劇烈難耐的頭疼緊隨其後,屬於原身的記憶接連湧入腦海。
待沈寧意識回籠,已置身在一眼望不到盡頭樹林內。陽光照在重重疊疊的葉片上,閃著水光似得,又轉了個角度恰巧折在她的臉上,令她幾乎睜不開眼,不得不以手作傘擋下來一片陰影。
環顧四周,此林甚怪,每棵樹木都粗壯過人,連腳邊的開得正盛的雛菊都有巴掌大小。
沈寧蹲下身來伸手對著雛菊比劃了兩下,卻發現腕間有銀光時隱時現。她將袖口朝上褪了褪,露出一隻小巧精緻的銀鐲來,上面綴著一串蠶豆大小的銀鈴。
她這才發現自己的手背看上去肉乎乎白花花的,倒像是個三四歲的孩子。將手翻過來,那些因練劍而結的厚繭蕩然無存。=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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