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凱因斯轉身走進洗浴間,浸濕一條毛巾,走回沙發旁,動作輕緩地替昏迷中的雌蟲擦去臉上的血污。

月光安靜地落在兩蟲身上,凱因斯借著月色看著雌蟲的臉龐。

雌蟲五官端正,骨相英氣,明明應該是一副英俊的樣貌,卻被苦難折磨地形銷骨立。

聽管教蟲說,他曾經是一名軍雌。

凱因斯沉默地收回毛巾,無聲嘆息。

他曾經也是個意氣風發,丰神俊朗的青年吧。

第3章

翌日清晨,生物鐘強制喚醒了剛入睡不久的雄蟲。

凱因斯睜開眼睛望向天花板,臥室內一片寂靜,臥室外也沒有一絲聲音。

若不是掛在衣架上的衣物還染著血跡,凱因斯都要懷疑昨晚的一切只是一場恍惚的夢境。

但環抱雌蟲時掌心傳來血液的滑膩觸感和雌蟲噴灑在頸側呼吸的溫熱依舊清晰。

這裡不再只有他一隻蟲了。

凱因斯起身洗漱,推開房門,查看雌蟲的情況。

熹微晨光自窗簾的縫隙鑽進房間,晃動的光斑印在沙發上昏睡的雌蟲身上。

雌蟲的臉色蒼白,嘴唇缺水乾裂,隱隱綻開血線。凱因斯接了一杯飲用水,拆開無菌棉棒浸濕,正要替雌蟲潤唇,剛俯下身,頸間忽而一涼。

尖銳的器物抵上了他的頸動脈,上一秒還在安睡的雌蟲正緊緊盯著他。

雌蟲:「你想做什麼?」

雌蟲嗓音沙啞,像是在磨刀石上滾過一遭。他的指尖夾著利器,強硬地與凱因斯對峙。

雌蟲:「你想對我做什麼?」

被接連質問的雄蟲並沒有回應。

凱因斯沉默地看著雌蟲的眼睛,那是一雙金色的眼眸。

凶厲,警惕,充滿生機。

與昨夜在窄巷中時不一樣了。

凱因斯指尖微動,棉簽按上雌蟲緊繃的唇,帶著濕潤的涼意。

啪——

利器落地的聲音在安靜的清晨響起。

雌蟲不可控的顫抖清晰地印在了凱因斯的眼中。

或許是因為雄蟲的異常舉動,又或許是因為碰觸唇角濕涼的棉簽。突然的刺激讓雌蟲本就拿不穩東西的手掌不可控地顫了一下,防身的利器脫手,划過凱因斯的頸側留下一道淡淡的血線。

細密的血珠浮上凱因斯白皙的皮膚,身下的雌蟲徹底僵住了,背靠著沙發,嘴唇繃成了一條沒有血色的線。

凱因斯沒有在意頸間的傷痕,細緻地用棉簽擦過雌蟲緊繃的唇角,潤濕每一寸乾涸。

握著棉簽的手指離雌蟲的臉頰很近,凱因斯隱隱感受到雌蟲臉上散發出的熱意。

還在發燒。

雌蟲於昨日後半夜發起了高燒,依弗蘭卡所言屬正常現象,凱因斯在睡前給他擦拭四肢做了簡單的散熱,現在溫度退下不少,但還在燒著。

凱因斯放下棉簽與雌蟲拉開距離,從抽屜中拿出一隻吸管,拆開包裝袋,插/進水杯,放置在雌蟲面前的茶几上。

雌蟲沒有動,顫動的眼瞳中除了警惕還多了些別的什麼,但凱因斯沒有在意,轉身走進廚房,片刻後端了一碗淡粥出來,碗中插/著一根粗吸管。

雌蟲臉上的表情更複雜了,但凱因斯依舊沒有說話,只是走到茶几旁,放下碗,俯身撿起地上的「利器」。

是一塊磨尖的石塊。

可能是昨晚在窄巷中撿的。

凱因斯將石塊放回雌蟲手邊的沙發上。

凱因斯:「你還在發燒,多注意休息。」

凱因斯留下簡短的囑咐便推門離開了家。

沒有解釋,也沒有關切。

他知道自己現在說什麼雌蟲都不會相信,甚至只是和雌蟲待在同一,都會引起他的應激反應。

雌蟲剛從殘酷的寒夜死裡逃生,現下對周遭的一切都充滿敵意。

凱因斯認為,他應該保持敵意。

畢竟他正身處於這個吃「人」不吐骨頭的世界。

——

中午,連綿多日的雨雪終於停了,凱因斯單手環抱紙袋,敲了敲房門,停了數秒,按下指紋鎖,推開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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