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頁(1 / 2)

凱因斯看著賽德里臉上那道被鍍上金色的疤痕,忽而一種全新的認知在心底緩緩浮現。

眼前這個看似脆弱的雌蟲,在命運的重壓下竟展現出一種近乎殘酷的清醒。賽德里沒有被苦難擊垮,反而在絕望的夾縫中長出了鋒利的稜角——他精準地權衡著每一次取捨,將生命中僅存的溫暖緊緊護在羽翼之下。

陽光在賽德里眼角的疤痕上跳躍,那道傷痕在此刻不再猙獰,反而像一枚特殊的勳章。

凱因斯突然意識到,自己一直以來的愧疚與自責,對這隻雌蟲而言或許都是一種輕視。

賽德里作為雌蟲,一生坎坷跌宕,遭遇的絕不止那一次危機,但他都挺過來了,

他遠比自己想像中堅強。

賽德里:「對了,閣下。」

賽德里像是突然想到什麼,眼中迸發出明亮的光。

賽德里:「阿舍爾去年進入第一軍了!」

賽德里的聲音里是掩不住的驕傲。

賽德里:「他從俄爾斯學校畢業時,拿到了直薦軍部的名額,現在已經是一名軍雌了。」

俄爾斯是一所由凱因斯投資創辦的雌蟲學校,有許多和軍部、研究院、藝術中心等機構合作的項目。

賽德里:「他能有今天,多虧了您——」

凱因斯:「等等。」

賽德里欣喜的話語被倉促地打斷,他驚疑地抬眸,看到凱因斯的臉色異常硬冷。

凱因斯:「阿舍爾進入軍部……他今年多大了?」

那件事發生時阿舍爾不過十三四歲,他明明記得,自己來到蟲族才三年,怎麼會……

賽德里不明所以,但還是恭敬地回答道:「他上個月剛過完生日,已經十九歲了……」

賽德里後面的話,凱因斯已經聽不清了,劇烈的疼痛在腦海中炸開,記憶深處的畫面忽而闖入眼前,扭曲、重疊:

畫面中,一個二十多歲的青年,撐著高熱的身軀,站在穿衣鏡前,四肢爬滿詭異的蟲紋,那些色澤絢爛的紋路如同活物,在灼熱的皮膚下緩緩蔓延。

另一個畫面中,一個虛弱的幼童,蜷縮在被褥里,稚嫩的手臂上,那些與生俱來的斑斕紋路正一點點褪色,像退潮般消失在蒼白的皮膚之下,冰涼的淚水滑過發燙的臉頰。

兩個時空的記憶在腦中碰撞,撕裂般的痛楚讓凱因斯臉色蒼白。

身體像是被剝奪了行動能力,此刻占據全部感官的,是記憶中焚燒般的高熱,是蟲紋浮現時針刺般的痛癢,是幼年看著蟲紋消失時莫名的恐慌……

……

「……現在為您插播緊急新聞。昨夜皇宮宴會發生重大安全事故,據軍方最新通報,一隻高危異化星獸突破皇宮防禦系統,在中央宴會廳造成大規模傷亡……」

休息室內,卡利西爾看著凱因斯新為他配備的終端上插播的緊急新聞,神情嚴肅。

「……皇宮護衛隊於第一時間響應,與星獸激戰,於一星時後,成功將其殲滅。但據醫療中心最新數據,此次事件已導致13隻雌蟲不幸遇難,另有67隻雄蟲與85隻雌蟲受傷……」

這場宮宴是為慶祝國慶日而舉辦的,到場的皆是帝國有頭有臉的角色,甚至還有許多血脈尊貴的皇室貴族。

而現在他們都被這場事故波及,尤其是這67位珍貴的雄子。

「……異化星獸對傷者的精神海造成了不可逆轉的傷害,這對全帝國而言無疑是慘痛的損失……」

這些雄子,這些全帝國除皇帝陛下外最尊貴的血脈,他們的精神海受到了巨大的傷害,急需要修復。

但雄蟲無法通過雄蟲素對自我進行快速修復,只能依靠自身慢得可憐的自愈能力一點點撫平創傷。

這點,他們通過早年的實驗數據,已經明確了。

那麼,現在。

皇帝陛下要怎麼做?

在X區上報了異常之高的異化率之後,在尊貴的雄蟲血脈收到傷害之際,在全帝國民眾處於巨大的潛在危險之時……

卡利西爾屏息靜氣,期盼著那個他最想聽到的答案。

「……蟲皇陛下對遇難者表示沉痛哀悼,並親臨醫院慰問傷者……」

除了哀悼,除了慰問……

卡利西爾的期待著廣播中的播報,期待蟲皇陛下公布那個他們最想聽到的消息,期待那個可以徹底將雌蟲們從精神海崩潰的苦難中解放的消息……

「……對於這場性質惡劣的襲擊,蟲皇陛下表示強烈譴責,稱絕不會容忍任何威脅帝國子民安全的行徑。此次襲擊的策劃者,無論背後是何種勢力,都將付出慘痛代價……」

鼓動的期待熄滅了。

新聞中,蟲皇陛下威嚴的聲音仍在繼續,但那些官方的譴責與承諾,此刻聽來卻如此空洞。

「果然……不會這麼簡單啊。」

卡利西爾呢喃自語。

不過他們也早就做好了打長期戰的準備。

最新小说: 浮生若梦般的依恋 青符(父女 古言) 從今天開始當樂子人 嫁人後他們後悔了 流浪地攤經營日誌 貴妃是份好職業 拋夫棄子的女知青 半個朝堂皆是我弟子[科舉] 八零小寡婦帶飛全家 快穿之隨機金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