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面空落。
待到三皇子走遠,他忽然喚了聲肖祺。
肖祺躬身應道:「奴才在。」
出乎意料,帝王並未下令,只是問他。
「你覺得老三這會兒來找他的母妃,所為何事?」
肖祺聞言苦笑:「陛下,您就別為難老奴了。」
帝王瞥了他一眼,嫌棄地罵了句,但到底是沒再繼續為難他。
「喚趙辛闊來見。」
很快,趙辛闊來到帝王面前。
「坐。」
「謝陛下。」
趙辛闊坐到了帝王對面的位置。
肖祺適時過來給他倒了杯茶。妥帖後,又退到了一旁。
「嘗嘗,青梨普洱。」
趙辛闊當即拿起杯,輕抿了兩口。
茶湯微甜,甜過泛苦。
一杯茶,將甜和苦兩種截然不同的滋味交織在一起,並且毫無違和感。
「好茶,臣很喜歡這個味道。」
放下茶盞時,趙辛闊笑著對帝王說道。
帝王:「既是喜歡,就帶些走吧。」
趙辛闊:「謝陛下。」
閒聊過後,終進正題,是趙辛闊推進的。
「陛下召臣來見,可是為了養和殿那事兒。」
「暫時還沒有進展。」
迷藥成分和解法太醫院在分析,昏迷的禁衛至今未醒。
但他們的身體肌能並沒減退,倒像是中了咒語沉睡了一般。
帝王:「這事兒到此為止。」
隨著吳瑩被限制行動二皇子被賜婚,這事兒再無深究的必要。
趙辛闊不是很理解這個決定,為將多年鐵血慣了也讓他不怕說真話。
「陛下,若不揪出這使用迷藥的勢力,您的安全……」
帝王聞言笑了聲,「辛闊啊。」
「在這座皇城裡,再遠些,放眼整個潯國,想孤死的人太多太多了。」
「殺不絕的。」
帝王的言語勾勒出的畫面無疑是傷淒的,荒唐的。
可他整個人很鬆弛,仿佛漩渦中心的那個人不是他。
「陛下,您別這麼想。」
「不管別人如何,臣還有言森,心會一直向著您的。」
帝王聞言,眼底划過一絲戲謔:「你和言森已經沒法好好聊天了,隨意說兩句,你們就當真了。」
趙辛闊不由腦補了下林言森當真的樣子,慫得要死,可又莫名的有趣。
他不由笑開來。
當一盞青梨普洱半空時,帝王終於道明了他召趙辛闊來的真實用意。
「民眾議政計劃即將啟動,你帶些人出宮維/穩,只要沒有明面上的騷亂,就由著他們。」
趙辛闊才聽到這事兒,詫異不已,
「誰有這樣大的本事?」
帝王笑,「你的世侄女。」
趙辛闊下意識地應:「黛黛?」
帝王默認了。
趙辛闊:「倒是和老林不同。」
帝王:「是啊。事情演變到此,孤都生出了些好奇心。」
想瞧瞧,在他們眼皮子底下長大的小姑娘,到底能走到哪個地步。
「其間,老三做什麼都不要管他,默默記錄在案即可。」
此話一出,趙辛闊便知此事的另一方牽扯到了三皇子,臉上笑容一瞬斂盡,
「陛下,莫要傷懷。」
先是二皇子,現在又是三皇子,短短兩三日,麓花節的節日氣氛還未散去,帝王心就落入
了冰窟。
帝王右手微抬,小幅度揮了揮,「去吧。」
趙辛闊起身,躬身行禮後,闊步離開。
那一日晚間,帝都府衙已將啟動民眾議政計劃的告示貼遍了全城。
單單寶善街,就貼了三四張。
季與京三人過去看時,告示牌前已經簇了不少人。
鄉民抑不住地議論。
「民眾議政計劃?今天之前我聽都沒聽過。」
「沒聽過是正常的,書總共就沒讀過幾本,更別說律法書了。」
「怎麼民眾還能參與議政嗎?參與了會遭報復嗎?這次對手可是安乾商行啊。」
「是啊。我們可以幫人,但不能拿自己和家人的性命開玩笑吧。」
「再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