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他腦海里驟然響起一聲『急急如律令』,霎時擊碎了耳邊的梵音,劈裂了他腦海中的佛像。
一時間,周正已眼前的佛像碎裂又黏合,時而猙獰,時而慈悲。
見周正已突然僵在原地,臉上還露出了古怪笑容。常一咬牙,奪過他手上的香,看都沒看佛像一眼,直接插進了香爐里。
香爐上升起一柱白煙,越過佛像,越過寺廟,飄到了白桑面前。
白桑目光一凝,看到了一條隱隱約約的山路,路上落滿枯葉,與周遭的柏油馬路格格不入。
侍女推著輪椅朝左側走去,越過那道看不見的屏障,眼前的場景驟然切換。
山路和柏油路不見了蹤影,佛像的腦袋滾到了白桑面前。
白桑低頭打量色彩斑駁的佛首,又看向斷壁殘垣中的周正已和常一,他們一個臉上帶著古怪笑容,一個七竅流血,唯獨瞳孔直愣愣的看著佛首,佛首滾到哪,兩人的視線就轉到哪。
滾來滾去的佛首,莫名惹人心煩。
也可能是因為他只能坐輪椅,但這傢伙卻能滿地跑——總之,白桑看它很不順眼。
白桑心念一動,隨侍兩旁的侍女就有了動作。
它們一把按住佛首,佛首在它們手下不斷滾動,卻怎麼都沒法掙脫,然後一切驟然平息,佛首不再掙扎,侍女將它捧到了白桑面前。
*
咯吱咯吱的輪椅聲響起時,常一的表情驟然凝固。
無窮無盡的血水湧入廟宇,將所有雜物重重的拍到牆上——包括他跟周正已。
常一感覺自己像一尾小魚,被滔天巨浪拍到了岸上,每根骨頭都在發出激烈的抗議聲。
血水將佛像從高台上拍落,一波波的沖刷而過,那點斑駁的色彩被洗去,只留下了一尊泥胎,看起來倒是一點都不猙獰了,連帶著它之前帶給常一的那股心驚肉跳感也消散了不少。
常一剛生出『你也有今天』的小人得志感,就見湧進廟內的血水突然倒灌了出去,下一秒,整座廟轟然倒塌。
常一被磚頭劈頭蓋腦的砸了一身,在疼痛和奄奄一息中思考一個值得深思的問題——白桑的輪椅能批發嗎?
第17章
在常一思考代步工具時,周正已捧著魚缸,毫髮無損的從廢墟中鑽了出來:「廟怎麼塌了?佛像呢?」
常一簡明扼要的概況道:「我聽見了輪椅聲,然後無邊無際的血水從外頭涌了進來,把廟給沖塌了。」
周正已環顧四周,古廟成了廢墟,經幡也不見了蹤影。
「進來的路還在,大概率是詭域核心被打破,導致詭域受到了重創……」
常一的注意力被什麼東西吸引了過去:「那邊是不是有什麼東西?」
周正已順著常一的視線看去,不遠處影影錯錯的站著一行人,身影模糊的人影在他們的注視中逐漸清晰,就好似它們一直都在那似的。
對方似乎沒察覺他們的存在,又或是壓根不在意他們的想法,仍在繼續著原本的動作——侍女將佛首捧到白桑面前,白桑端詳了片刻,朝它伸出了手……
在侍女碰到佛首時,血色瞳孔那的情緒突然激烈了起來,食慾和飢餓感在白桑腦海里不斷翻滾,導致佛首都變得軟嫩多汁了起來。
白桑伸出手,佛首急劇縮小,變成核桃大小,落入白桑手中。
白桑摩挲著手裡的『核桃』,血色瞳孔安靜了下去。
雖說有《遵王令》在,血色瞳孔的惡念無法裹挾白桑的意志,但這不代表它毫無存在感。
即使是蚊子一直在耳邊叫,也會讓人心煩,更何況血色瞳孔遠比蚊子煩人多了,它一直在用負面情緒騷擾白桑,直到現在才有了片刻安寧。
解決了讓人心煩的罪魁禍首,白桑心情愉悅的一扭頭,發現常一渾身是血的躺在廢墟中,不知生死。周正已挖出了自己的眼睛,滿地打滾。
魚缸里的大腦像是打了激素,每塊血肉都在生長,將魚缸擠得滿滿當當,似乎下一秒就會爆盆。
白桑轉動『核桃』的手一頓——這兩人剛才不還活蹦亂跳嗎?雖然他忙著處理佛首沒跟他們打招呼,但他們剛剛的對話他一字沒落全聽見了,怎麼一扭頭就又出事了?
魚缸發出一聲脆響,缸身上冒出了好幾條裂紋,肉塊眼看就要從裂縫中鑽出來了。
白桑投去視線,安靜站立的另一個侍女上前撿起了魚缸。
落入侍女手中後,魚缸里的動靜隨之消停。
另一個侍女則將常一跟周正已疊在一起,捧在了手上——跟其他侍女捧著盒子、魚缸的動作沒有任何區別。分量不輕的兩個大男人在它手上,就像是兩張輕飄飄的紙。=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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