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過動畫牆，再穿越高聳的白色圓拱門，藝術館的內部環境變得愈發開闊，孟頔真正的畫作就被安置在這裡。
ldquo有人了。rdquo陳弦說。
是的，有人了，儘管不多，一對情侶，還有兩個年輕的女孩兒。
他們或拍照或私語，整間展廳靜謐而空靈，只有孟頔的畫作是鮮活的，在盛放。
展覽的主題是ldquo花rdquo，他也的確畫了很多花。陳弦之前看過一些大家的花，比如梵谷舉世聞名的鳶尾和向日葵，色彩濃烈，筆觸堅定。但孟頔的花偏冷淡輕薄，有紗霧感，光影一絕，觀感近似星雲或月暈。
疏離，輕盈，細緻，當然，還有舒適。孟頔說的沒錯，他就是他，他的畫只是他的成分，而非光環或附加。
整個看展過程耗時不長，不到兩個鐘頭，他們就逛完了一圈。陳弦拍下了不少照片，並後悔沒有帶單反來，手機鏡頭嚴重阻礙了孟頔的色彩表達。
中途還發生了一個小插曲。
那就是來展廳轉悠的策展人認出了孟頔，他走近確認，隨即聲討：ldquo你小子偷偷過來了啊。rdquo
孟頔微微笑了笑。
那位男士又講了些玩笑話：ldquo我叫你來你說懶得來，帶妹妹倒是動力滿滿。rdquo
陳弦也只能陪笑一下。
他的朋友是個大社牛，繼續調侃，問她要不要買一幅。
孟頔好脾氣地制止了他。
陳弦卻說：ldquo可以啊。rdquo
朋友很欠地聳肩：ldquo可惜開展第一天就被買手搶光了。rdquo
陳弦要笑不笑：ldquo你其實是來炫耀的吧。rdquo
朋友驚異於她的直接，並且人外有人直上加直：ldquo哪有，我是來幫孟頔的忙。rdquo
兩人同時沉默，因為他的話裡有話。
孟頔婉拒了朋友的約飯邀請，並將他ldquo驅逐出境rdquo，嗯，他跟陳弦的二人之境。
返程沒有打車，他們乘坐地鐵回民宿，這趟車次人不多，兩人都有座位，並排坐在一起。
陳弦還記著剛剛那個男人的話，好奇問：ldquo你的畫一般在哪裡販售?rdquo
孟頔問：ldquo以前還是這次?rdquo
陳弦：ldquo還分以前和這次嗎?rdquo
孟頔說：ldquo以前的展在國外，都是現場購買。這次合作方有專門的小程序，你搜那間藝術館名字。rdquo
陳弦很快找到。
藝術館的界面格調頗高，開屏就是孟頔的畫展通告。他的畫像商品一樣陳列在裡面，加入購物車的選項均已發灰，顯示售罄。
再看一眼價格，八千到兩萬不等。
陳弦關上了。
算了，她有照片版。陳弦翻閱起手機里的相片，欣賞凡人的戰利品。
她的拇指暫停在孟頔給她拍的那張相片上面。
會畫畫的人似乎有著天生的高審美，除了恰到好處的構圖，她第一次發現原相機里的自己也能有這麼漂亮。
但關注重點轉移到整體後，她的看法改變了，她成了一個累贅，一片陰影，雞蛋里的骨頭，因為她身體的遮擋，畫面變得不再完滿。
她把手機遞到孟頔眼下，指出自己身上的花影：ldquo我好像破壞了你的花園。rdquo
孟頔低頭，很認真地看了一會：ldquo沒有，花朵開在了你身上。rdquo
Three Days
花里胡哨的。
也怪讓人心動的。
從地鐵到家的那半個小時，陳弦滿腦子都是這兩句評語。
GG牌飛馳，她心跳也異常快，儘管孟頔講完那句話後，她只表面淡定地回了一句：ldquo你好會說話。rdquo
ldquo有嗎?rdquo男生不以為意。
她把手機ldquo奪rdquo回來，天知道她為什麼要使出這樣的架勢，好像是羞於在他的目光里久留。
花朵是開在了她身上嗎?
明明開在了她心上。
他在別的女生心裡埋下過花種嗎?也用七彩色料一樣的字眼滋養過嗎?
回到民宿後，陳弦回過頭看了看微信那句ldquo我第一次抱一個女生rdquo，有點抓狂，因為起伏的狀況與情緒，這三天來，她和孟頔的關係，就像是一個接一個的潮湧，不是在迸發後平和，就是在平和中迸發。
多少有些折磨。
坐立難安持續到孟頔來找她。=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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