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公請說。」
李全走近,壓低聲音:「昨個兒晚上,陛下試了您做的寢衣,很是喜歡,但猶豫了好一會卻沒穿,放在了床邊,奴才想著陛下估摸著是捨不得呢。」
聽到李全說媛兒做的寢衣,姜夫人都懷疑自己耳朵是不是出了問題,就媛兒的那手藝,繡個荷包香囊都費勁,別說衣服了。
把十個手指戳破了,也不一定能繡的出來啊,腦中想到了什麼,頓時臉色就怪異起來。
姜媛和明白了:「那本宮再多做幾套送給陛下?」
「娘娘聰慧,奴才就是這個意思,只要娘娘您做的,陛下一定喜歡,您是不知道,陛下盯著那寢衣都笑傻了。」
李全三言兩語就把永寧帝賣了。
姜媛和對李全保持懷疑,但還是道:「多謝公公提醒本宮,大夏天的,公公們搬著這樣多的東西來一趟也辛苦,喝碗酸梅湯,去去熱吧。」
李全和宮人都習慣了,來宜昭容這一定有一碗冰鎮過的酸梅湯,有時候是綠豆湯:「那奴才恭敬就不如從命了。」
姜媛和點頭,讓半
見和半夏領著他們去。
叮囑了一句記得給賞銀,和姜夫人就進去了。
姜夫人在旁邊聽了全程,除了寢衣,媛兒做事可以算得上老練,方方面面都考慮到了。
姜夫人自從受了一個孩子沒了的打擊之後,心思就變的敏感了些,她那在家中什麼都要求著她管的女兒,現在獨當一面。
姜夫人心裡難受的緊。
終究是她這個做母親的虧欠了她,是姜家虧欠了她。
「母親?母親?」
姜夫人回神∶「怎麼了?」
「沒事,我瞧著母親對著茶杯看的入神,還以為有什麼。」
姜夫人扯出一個笑,問出她心底的疑惑∶「剛剛李公公說的那寢衣,不是你繡的吧?」
雖是疑問句,但被薑母說出來像是肯定句。
這屋裡就她和姜夫人兩個人,姜媛和不用避著人∶「就知道瞞不過母親,是半見幫我繡的。」
姜夫人眉心一皺,知女莫若母,她已經猜到了,從前學刺繡的時候半見那丫頭就幫著媛兒糊弄她。
點了點姜媛和的腦袋∶「你啊,從前糊弄我,現在膽子愈發的大,連陛下都敢糊弄了,這要是被發現了,可是欺君之罪。」
姜媛和沒放在心上,拉著姜夫人的手撒嬌:「不會的母親,此事就我們四人知道,不會發現的,您就別擔心了。」
姜夫人憂愁∶「那你自己要謹慎些。」
「知道了,母親!」
關心了姜夫人的身子,姜夫人不願多聊,就說還不錯,姜媛和沒再追問,等會讓請給太醫來給母親看她就一清二楚了。
轉而聊起了正事。
「邑王有備而來,在兩處起了事,一處是中州郡,一處是新安郡,新安郡是昨天夜裡反的,打了一個措手不及,姜家也是今天早上才收到消息。」
「邑王已經攻下來郡攻下了兩處,州有六處,勢頭頗為猛烈。」
「這麼嚴重?」
行宮裡除了進出文華殿的大臣變多,其餘地方完全沒有被影響,姜媛和還以為很快就能鎮壓。
是她想的簡單了。
姜夫人嘆了一口氣:「嚴重是肯定的,兩軍交戰,邑王又要破釜沉舟的氣勢,死傷無數啊,就是可憐了百姓,京城附近最近已出現了流民,都在商討怎麼處理呢。」
姜媛和聽了心裡也不是滋味。
「另外你父親讓我和你帶一句話,姜家忠於陛下。」
這幾日夜不能寐,就想要這句話,姜夫人說出口,姜媛和放心了,拿出準備好的信,遞給姜夫人,讓她代為轉交給姜書正。
「母親,這封信事關重大,你收好了,親自遞給父親,然後讓他看完了就燒掉。」
姜媛和鄭重其事,姜夫人接過∶「放心,母親記住了。」
邑王的事大概了解了,姜媛和關心起了家裡人,把所有人都問了個邊,獨獨不能問自己的親弟弟。
看著姜夫人強顏歡笑,姜媛和和她保證∶「母親,一定會讓皇后付出代價的。」
她的弟弟那麼好的孩子,一個禁足遠遠不夠。
只要她還是皇后,一切都還有機會。
姜夫人聽到姜媛和的話,眼皮一跳,嚇得連忙開口阻攔。
「媛兒,你聽母親說,你弟弟已經沒了,母親也就你一個孩子了,你千萬不能衝動,你若是有個……三長兩短,母親也不用活了。」
「母親什麼都不求,只想讓你只要你好好的。」
這是她作為一個母親,唯一的私心。
姜媛和已經想清楚了。
就算她不出手,皇后喘息過後也不會放過她,事已至此,沒有退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