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心,幹得好了,等冊封大典結束,少不了你的賞賜。」管事見他幹活利索,心下更滿意,身強體壯的,等那日乾脆叫他去抬轎好了。
遲淵還不知道管事的已經給他安排好後續的差事了,一邊搬石頭搬花盆,一邊東瞅瞅西瞅瞅,最後找了個婢子問話,問她皇后出嫁的閨房需不需要打掃。
那婢子是個十六七歲的丫頭,本想斥責他什麼東西,也敢打聽皇后閨房,抬眸就對上一張含笑美艷的面孔,一時失神,「不、不用了,娘娘的閨房已經、已經收拾好了……」
遲淵聽罷,有些失落,「看來,是討不到娘娘的喜錢了。」
那婢子臉紅心
跳,見他失落,趕緊又道,「這樣吧,後日宮裡就會派人來接親,少說還有百八十個箱籠,咱們忙不過來的,你就搭把手,把東西搬到東院去。」
遲淵也是豁出去了,沖那婢子感激一笑。
婢子被他看得不好意思,紅著臉轉過身去,一溜煙跑開了。
遲淵笑容漸漸淡了下去,看著婢子離去的方向,陷入沉思。
後日就是冊封大典,帝後大婚,芙蕖現在應該就在侯府,在東院。
遲淵裝模作樣地在侯府里做了兩日活,等到大婚前一日,他還和一眾小廝捧著碗,蹲在廊下吃著。
還剩最後一點活,幹完天也黑了,大夥領了今日的賞錢,心滿意足的散去,遲淵也得了半貫,拿著錢走出侯府,便繞到東院牆下,趁著四下無人,翻了進去。
腳剛沾地,他便迅速閃身躲進一旁的花叢里,東院守衛竟不亞於皇宮,到處都是巡夜的守衛,其中一半還是禁軍。
遲淵觀察了將近一刻鐘,便發現有個婢子捧著一個首飾匣子經過,正是白日裡搭話過的那位,他二話不說,竄出來把人打暈,取了腰牌,抱著匣子光明正大行走。
快到院門前,又被守衛攔下了,守衛狐疑地打量他,「怎麼是你?」
遲淵心一沉,難道是他這張臉被認出來了?
就聽對方又道,「這是娘娘閨房,外男不得靠近,趕緊走。」
「我是來給娘娘送首飾的,您瞧。」遲淵拿出令牌給他看了一眼,又打開首飾匣子讓對方查驗,一副鎮定自若的模樣。
守衛確認過,的確是東院下人統一持有的令牌,「來送首飾的,不應該是個丫頭嗎?」
「哦,春禾姐姐今日忙暈了,有些身子不適,就叫我替她把首飾送來。」春禾是那婢子的名字。
遲淵從頭到尾應對自如,守衛猶豫再三,到死是放行了,「那你快點兒,東西送到了就趕緊走。」
遲淵垂眸應是,快步入院,豈料到了裡頭,才發現還有好些守夜的婢子在廊下穿梭,正思忖著該如何不驚動旁人的情況下見到芙蕖,院外又響起對話聲,守衛們恭恭敬敬的喚了聲「傅姑娘」。
傅子寧無緣後位,近日頗有些萎靡不振,好在有傅太后周旋,這不,又讓傅子寧領了太后旨意,前來給芙蕖送嫁衣,守衛沒有阻攔,很快放行。
傅子寧身後還有太后宮裡的嬤嬤,並十來個宮人一同入院,很快就將東院主事的嬤嬤吸引過去,也領著一群人向傅子寧問安。
「傅姑娘,您怎麼來了?」主事嬤嬤面上帶笑,實則不冷不熱。
她是永寧侯府的人,如今芙蕖成了侯府姑娘,即將嫁入皇宮,代表的是侯府臉面,嬤嬤自然不喜傅子寧這個曾經的內定太子妃。
更何況……
陛下這會兒正在屋裡同芙蕖說話呢,主事嬤嬤當然要攔住外人。
傅子寧按捺著性子道,「受太后娘娘之命,來給芙蕖姑娘送嫁衣。」
主事嬤嬤恍然,「哦,原來是太后娘娘派您來的,奴婢先替咱們皇后娘娘謝恩了。」說著便要去接那嫁衣。
傅子寧躲了過去,「太后娘娘有交代,還是由我,親自送去為好。」她繞過嬤嬤就要往內院去。
主事嬤嬤一驚,「哎,傅姑娘……」
那邊兩方打著太極,遲淵已經伺機繞過影壁,進到內院,一進去,便看到亮堂堂的主屋。
門窗到處貼滿了大紅的囍,遲淵悄悄走過去,沒忍住伸手撕扯,一邊撕,一邊摸到了主屋門前,正要推門,就聽到裡面傳來男人低低的嗓音。
「芙蕖,不要生氣了。」是姜元義。
按理,大婚前他們是不能見面的,但他實在不放心,便又偷偷出宮前來私會。
芙蕖看也不看他,扭頭走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