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束灼熱的追光燈聚攏在舞台中心,直直打在錢伯明身上。
錢伯明被韓羽歌那伙人圍住,汗水已經濕透了他的襯衫。
不知道是哭了還是流汗,滿臉都亮晶晶的。
因為衝破不了韓羽歌的圍堵,錢伯明被嚇得發抖。
然而周邊的人,像是完全沒有同情心,仍舊帶著挑釁和嘲諷的表情,看向他。
丁辭最受不了這種多人欺負一個的場景。
他快步走下去,卻在觀眾席被人攔下來了。
沒想到,標準的好學生孔經綸竟然也坐在這裡。
他往裡挪了挪了,給丁辭讓出個位置。
丁辭不放心地看了眼舞台上,那些人倒是沒有動手的跡象。
他勉強坐下來,聽見孔經綸問他:「你昨天怎麼沒去宴會?」
「有事。」
孔經綸露出絲驚訝的表情:「所以,是江家讓你去,但是你有事沒去?你什麼事這麼重要啊?」
丁辭沒有回答,反問孔經綸:「怎麼了嗎?」
孔經綸搖頭,他掛上微笑:「就是覺得,江家很開明,對你也很好。」
沒什麼好聊的,丁辭再次站起身。
然而,孔經綸又拉住他:「你放心,韓羽歌心裡有數。」
他低頭看向對方,眉頭微蹙:「你什麼時候,也開始參與這些事了?」
孔經綸滿臉無辜:「我可沒參與,我只是在等他們去做調研。」
丁辭點點頭: 「那我也著急去做調研。」
他快步走向舞台,雙手撐住邊緣,靈活躍了上去。
「咚」的一聲落地,所有人都看向他,錢伯明更像是看見了救世主。
丁辭沒走過去,而是看向錢伯明:「走了,去做調研。」
所有人都沒動,只有韓羽歌有點意外,走到他的面前。
「丁辭,你昨天怎麼沒去宴會?」
剛才已經說過一遍,丁辭實在懶得廢話:「不怎麼。」
韓羽歌見他不好好回答,火氣也上來了:「那你也別多管閒事。」
丁辭看了他一眼,又衝著錢伯明:「走了。」
沒人動,就連錢伯明都沒動。
舞台上的所有人,似乎都在等著韓羽歌發號施令。
丁辭本來就煩,現在更是有些生氣。
他提高音量,毫不客氣地衝著那邊:「錢伯明!過來!」
雖然兩者完全不同,但丁辭沒忍住將他們一起比較了。
他突然想起了李安寧。
之前他每次幫李安寧出頭時,李安寧都會毫不猶豫地跑到他身邊,明明很害怕,也會掄起手邊的東西,儘量幫他分擔火力。
而不是像錢伯明這樣,他叫了幾次,卻站在那邊不敢動。
錢伯明大概也察覺到了丁辭的不悅。
他嘗試著挪了幾步,見韓羽歌沒什麼反應,才終於加快步伐,跑到丁辭身後。
丁辭不想廢話了,轉身就走。
韓羽歌追上來,一把抓住他:「我現在很不高興,你想就這麼離開,不可能。」
丁辭沒動,聲音沉下來:「放開。」
韓羽歌沒聽,反而握得更加用力,像是鐵了心要跟他較勁。
「行。」丁辭轉過頭。
就在韓羽歌以為他要服輸時,他突然大力甩開了對方的手臂。
緊接著,丁辭揪住了韓羽歌的衣領。
因為力道太大,韓羽歌被他逼得連退好幾步。
在學校里,其實丁辭一直都在隱藏廢巷的那個自己。
而此刻,他的目光陰沉銳利,在暴戾的對視中,韓羽歌節節敗下陣來。
但是,丁辭也沒想到,韓羽歌的眼眶會漸漸泛紅。
就像是受到了天大的委屈,被自己欺負了一樣。
丁辭的心稍微軟下來。
畢竟是養尊處優的小少爺,他明明什麼都沒做,竟然被嚇成了這樣。
旁邊的人圍上來,按在丁辭的手腕上試圖讓他放手。
丁辭本來也沒想怎麼樣,索性鬆開了。
他揪著錢伯明的袖子,帶他離開了禮堂。
兩人的情緒都不太穩定,一路上都沒有說話。
錢伯明又哭了,直到抵達第一個調研地點,才勉強止住。
丁辭瞥向他,忍不住開口:「你不要總是那麼軟弱,難道想讓韓羽歌一直欺負你嗎?」
錢伯明垂著眼,點點頭,又搖了搖頭。
丁辭嘆氣:「算了,先完成調研吧。」
他沒帶文件,錢伯明更不像帶了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