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無縈應聲,語氣帶著點好奇,又隱藏著幾絲瞭然。
「嗯……」周在歡垂下眼睫,遮住眸中波瀾迭起的情緒,她用力捏著湯勺劃拉碗底,試探地問,「你之後打算住哪兒?」
無縈壓著幾欲上揚的唇角,放下捧臉的手坐正,故作沉思幾秒,回答:「我可以住校啊。」
周在歡的心提了上去,面上維持著淡然,條理清晰地勸道:「不合適,清吧工作時間和封寢時間衝突,學姐也不想天天打擾宿管阿姨或者爬柵欄吧。」
「是呀,確實不好,那我就……」無縈沉吟著,笑看對面的小狼崽緊張地準備把湯勺捏碎,她眼中閃過一抹促狹,接道,「租房子好啦,學校附近的貴,可以租遠一點的,正好走路鍛鍊身體。」
聞言,周在歡拿湯勺用力刮碗底,語速略快地反駁:「玉姜市商業發達物價高,合適地段的房子就算合租也沒有便宜的,單是你在清吧目前的工資不足以承受那樣的房租壓力,再遠就要到郊區了,你想走路上學最起碼早起兩小時,騎自行車都要一小時,乘坐交通工具一月下來又是一筆不小的開支。再有你要學習兼顧工作,本身休息時間就不寬裕,所以……」
無縈掩唇「噗嗤」笑出聲來,引得小狼崽投來惱羞成怒附帶譴責的目光,她輕咳一聲,收斂愉悅笑意,正經地問:「所以歡歡學妹有什麼建議嗎?」
周在歡挑眉,冷笑,用最酷的語氣說最軟的話:「建議你以身相許,住我的房子,別逼我求你。」
「好啊,我可是會當真的,崽崽~」無縈微微歪頭,笑靨如花,假如這是一副漫畫場景,她的周圍應該飄起了一朵朵粉色花花。
「哼。」周在歡輕哼一聲,雙手環胸往後靠,一副「誰不當真誰是小狗」的幼稚模樣。
無縈眨眨眼,嘟起嘴隔空「啵」了她一下,如願見到裝酷的小狼崽破功,她眉眼彎彎,起身若無其事地收拾餐具,哼起小調。
周在歡磨了磨牙,晃晃狼尾巴,站起來——和她一起收拾碗筷,準確來說是把無縈推出廚房,自己洗碗。
「以後你做飯抵房租,我洗碗,家務一起做。」
無縈站在門邊,看著小狼崽笨拙地刷洗碗筷,眸中的靜湖盪起一圈圈漣漪,她輕輕地應了一聲:「嗯。」
不多時,周在歡把洗好的碗筷放到瀝水碗架,順手把冰箱上貼著的家庭廚師電話便利貼撕掉扔進垃圾桶,她以後不需要了。
收拾好了差不多快到學校早自習的時間,無縈換好校服,綁好頭髮,書包在學校,她兩手空空地出了門。
周在歡送她到門口,把備用鑰匙給了她,誰都沒提她怎麼不一起去學校。
無縈不是現代人,沒有學生必須在學校好好學習的觀念,歡歡喜歡做什麼就去做什麼,自由自在開開心心即是最好。
她沖自家小狼崽揮揮手,小狼崽面上嫌幼稚,卻舉起手配合地揮了揮,真可愛~
*
從歡歡的公寓到學校用時十分鐘,無縈正好踩著早自習的點進了教室。
她的出現讓本來平靜無波的班級泛起一點小波瀾。班裡的學霸都一副不與世俗同流合污的孤高模樣,埋頭自習,班裡有錢人家的孩子則大多向無縈投去隱晦的目光。
究其原因自然不是無縈比昨天更美,雖說心情很好的無縈的確更加光彩照人,還有種被愛情小小滋潤過的柔媚,舉手投足都是鉤子,無意間的勾引且最是惑人心神,不論男女同學都有臉紅心跳中招的,誰能拒絕溫柔純欲大姐姐呢?
言歸正傳,真正的原因在於無縈的桌椅,昨天因為兩個前跟班做的蠢事,無縈的桌椅遭受重大打擊,即使她第一時間收拾乾淨,也難免與這所不差錢的學校格格不入。
今天她的桌椅依舊在班裡很顯眼,不過是鶴立雞群的顯眼,嶄新高端,不知是哪位大師的設計,在有限的空間往桌子上裝了一個書架,居然既不擋後面同學的視線,又沒有和其他課桌相比長寬突兀。椅子也是很有心機的設計,有坐墊,椅背弧度有利於腰背舒適,還有調節椅子高低的功能。
此外,課桌書架已經被書填滿,都是嶄新的教科書,以及知名輔導書和各類試卷。無縈研究了一下課桌構造,發現它有一個隱藏暗層,暗層看上去是放試卷用的。
除了她的桌椅外,越文秀的桌椅也變成這副模樣,這才是今天她格外受關注的原因。
哪怕越文秀日常不參加早晚自習,現在人還沒到,但她的心意或者說她父親的心意已經被早起的秘書和學校派出的代表老師送到了。毫無疑問,無縈已經被豪門越家納入自己人的範疇,否則若是想感謝她幫越文秀趕跑小人,不用這麼興師動眾,換一套普通桌椅和新課本就是。
無縈猜測越文秀的人設已經把她當作真正的朋友,乃至閨蜜,那道清正之魂顯然會與人設趨同,劇情線倒是不好說。
在劇情線中被定義為惡毒女配的越文秀理應越來越走極端,她的身邊不會出現拉著她不讓她落入深淵的真心朋友,無縈對劇情線來說無疑是絆腳石,它一定很反對人設作出的決定,順利的話清正之魂能憑此再擺脫一條鎖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