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澀澀,在歡心裡不大高興,因為姐姐剛剛說笑的話,她知道那是玩笑,姐姐不可能找別人雙修,就是想逗逗她,激她出殼而已,但就跟事情未塵埃落定前,誓言也無法完全消除她內心深處的恐慌一樣,哪怕明知是玩笑也會不高興。
雖然無縈正對小狼崽親親抱抱緩解相思情,但並未耽誤關注小狼崽的情緒變化,立即便察覺到崽崽不高興了,亦迅速明了原因。
明了之後不禁再度怪起自己的促狹心思,她揉著小狼崽的耳朵,鄭重保證道:「對不起歡歡,姐姐下次不會說這樣的玩笑話了,姐姐永遠永遠都只會和歡歡雙修,姐姐向寰宇……」
在歡倏地拿小手捂住她的唇,沒有讓她將話說全。
「姐姐,我相信你,不要起誓,我不想以後什麼都依賴誓言……」眼睫微微低垂,又即刻抬起,她凝望著無縈的雙眸,認真地說,「感情不該靠誓言維繫,信任也不該靠誓言建立。姐姐,我們以後不起誓了好不好,我會用我的方式來消除憂慮,只要姐姐不嫌我卑鄙就好。」
「好,不起誓了。」無縈將小狼崽抱在懷裡,輕柔地親了下她的額頭,「歡歡怎樣,姐姐都不嫌棄。」
就算小狼崽剝奪了她的自由,她也無所謂,誰讓她心甘情願當一個戀愛腦呢。再者,選擇被愛人束縛禁錮怎麼不算是她對自由的踐行呢?
一眼看穿姐姐的想法,在歡在心中反駁:我才不會剝奪姐姐的自由!
我只會捨棄自己的自由。
在歡沒有說出心中所想,僅側過臉湊近姐姐的唇瓣,未成年不能澀澀,但可以親親臉,她想被姐姐親,她也好想好想姐姐。
無縈嫣然一笑,「啵」的一下滿足小狼崽*。
與此同時,於秘境僅剩的未被掘地三尺之地——一片普普通通乾乾淨淨的湖前,正道邪道親傳除無縈外盡皆聚集在此,且涇渭分明地占據不大的湖泊兩端,僵持對峙。
邪道這邊二十四人,包括附在水月教親傳身上已被她們發現的勿虛閣弟子,正道那邊原本是來了很多親傳,然不知為何很多人一進秘境就不見了蹤影,要麼是進入了隱秘傳承空間,要麼壓根就沒能進入秘境,總之他們這邊只剩下十七個人,清一色男修,女親傳不是被殺,就是通過秘法離開了秘境。
「諸位道友,我等雖正邪有別,但到底都是道修,來日道魔若有大戰,我等還會是並肩作戰的同袍,何必非要在此地空耗時間精力爭個你死我活?」天驕榜第三,也是此次正道那方的領隊從平生開口打破沉凝氣氛。
莫看他一副人模人樣的君子相,實際上在邪道這邊可謂臭名昭著。
原因無它,這小子經常拐騙涉世未深的邪道女子雙修,用其不知從哪裡得來的邪性功法采陰補陽,乃至吸收靈根精華。
被無意中當作爐鼎的女修無一例外身死道消,尤以合歡宗那些為了不被趕出門派急於找人雙修的女子受害最多(合歡宗幻術保上限,雙修保下限和宗門認同感,二十年不雙修說明不適合合歡宗),其餘受害的儘是散修。他大抵是怕被詛咒或者被傷了靈魂阻礙修行,所以見著水月教和勿虛閣就繞道走。
曾經這個孽畜也對無縈起了歹念,無縈悄悄離開宗門的時候瞧見了他,隨手就是三個詛咒。
往後這孽畜再和人雙修,采了多少就加倍還回去多少,修為每進階一次就要和人雙修,否則靈力反噬爆體而亡。
待他什麼時候熬到築基,真正的地獄即至,他會對某些愛好採補的垃圾產生致命吸引力,他們會像蒼蠅一樣聞著味兒去找他,然後傳染上詛咒,詛咒與詛咒之間無法互相抵消,更不會互相作用,他們會成為他們自己最喜歡的爐鼎。
至於這孽畜為何這樣了還能成為所謂天驕榜第三,實在是那天驕榜水得徹底,榜上的都是宗門主推人才,就和流量明星差不多,主要起一個門面宣傳作用。真正的天驕根本不會上榜,上榜就是當靶子,宗門不會為了面子犯傻。
邪道這些親傳明顯知道天驕榜的貓膩,當下就有好與正道鬥嘴鬥狠的煞血門人出言譏諷:「怎麼不見你們那謫仙老大出來,讓你這麼個在練氣蹉跎五十年的活古董帶隊,就不怕折在秘境,悔得你們掌門長老心肝疼?」
從平生聽了這話居然沒生氣,臉上掛著的假笑都未落下幾許。
「諸位道友,秘境再過兩日可就結束了,我等與其在這兒呈口舌之利,不如儘早去瞧瞧這湖底下是否有我等欲尋之物。倘若真的有,我等到時再爭鬥也不遲。」
「哦?不虛偽了,不剛剛還說什麼並肩作戰的同袍?怎麼,你難道覺著憑你們這些光會合夥欺負女子的廢物能敵得過我邪道四宗?」煞血門人變本加厲地譏諷。
「呵呵,大家都是男人,誰能比誰高尚。你們煞血門不是不想虛偽,而是不敢虛偽。邪道陰盛陽衰,我們正道向來是引以為戒。」
話音未落,陣法光芒乍起,符籙靈獸齊出,五顏六色的法術爭先恐後飛向湖泊對面,意劍閣的劍修御劍奔襲氣勢駭人,阿彌寺的和尚亦念誦佛經,梵音合著明心谷樂修彈奏的旋律籠罩一方天地。而擎蒼派只有一個從雲生,他只做了一件事,即是在雙方混戰之際悄無聲息跳進湖裡,做一個棄子最後的掙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