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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勿卻是低低沉沉地笑出了聲:「今日的聘禮,還喜歡嗎?」

沈意之:「殿下給的,臣女都喜歡。」

蕭勿拍了拍沈意之搭在自己手邊的柔荑,輕聲道:「那便好,回去吧,一會我還要去戶部。」

雲霜迎著從門內出來的沈意之時,嚇得不輕,沈意之出門時打扮得精心巧意,穿著柔軟明麗的衣裙,出來時,竟成了這副落魄的模樣。

腳下的金絲繡鞋一踩一個血腳印,裙擺都被血水浸濕,面容蒼白。

此時夕陽霞照,燦燦紅光照在她臉上,並不明顯。

她怕蕭陸看出端倪,牽強笑著對蕭陸說:「裡面有些冷,下次再來,要多穿一些了。」

「那我現在送小王妃回去嗎?」蕭陸攙著沈意之,輕手輕腳地扶著她上了馬車。

「嗯。」

雲霜坐進車裡,一臉擔憂:「小姐,發生什麼事了啊?怎麼搞成這樣?」

沈意之輕輕搖了搖頭,腦袋靠在車窗邊。

雲霜見沈意之沒有心情,自顧嘴上嘟囔著:「這麼好看的裙子,怎麼弄成了這樣?回去只能丟了。」

「丟了做什麼?洗洗就是了。」說完沈意之又沉沉靠了過去。

蕭陸送沈意之進了門後離開,身邊再也沒有外人之時,沈意之徹底卸下心防,回了房間就狠狠地睡了一覺。

這一番見面,沈意之心中迷霧更深,蕭勿亦是。

蕭勿嘗試從沈意之身上看出對太子案遺留者應有的恨意,沒有料想沈意之全然不認識那罪犯是誰。

-

睡這一覺,沈意之竟夢見了很久以前的事情。

當年父親孟岳有位學生總是不愛講話,但又總是挨孟岳的訓誡。

這位學生原是一位國公府上的郎君,地位顯赫,曾與太子同期學習。

沈意之在樹下盪著鞦韆,遠遠瞧著蕭覽和他身邊那個總愛逗她玩的那個小哥哥來了府上,但手裡沒帶任何吃食,自顧自賭著氣裝作沒看見二人。

「柳家那位郎君今日與三哥走得有些近,真怕他那些危險的思想影響三哥。」蕭覽面色沉重,也絲毫沒有注意到沈意之。

旁邊那位哥哥沉思片刻,「三皇子日前已經去了尊州,傳回旨意,便是要在那邊待上一段時間的,無需擔心。」

「正因如此,我才擔心。柳郎君家鄉在那邊,今日已告了假,回家探親去了。」

沈意之聽得沒頭沒尾,雲裡霧裡,從鞦韆上跳起來,跑到兩人跟前去晃。

但兩人也當沒看見她。

她要攀上蕭覽的背,卻撲了個空。

雜亂夢境東奔西跳,她再醒來時,已至深夜了。

回想半晌,將夢中的柳郎君與今日在刑部大牢中見到的那人的面容漸漸重合。

「小姐,你醒了?」雲霜聽見動靜,端了剛熱好的飯菜進來:「夜深了,怕小姐醒來餓著,先吃些東西吧。」

「幾時了?」

「剛過子時。」

沈意之披上外衣,確實感覺肚子有些餓了。

有小廝進了院裡,顫著聲音道:「小小姐……小小姐去了滿堂花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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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危險◎

近日戶部在商討賦稅變革之事,沈灼庭經常晚歸,母親也因攝政王親家的關係,這幾日一直在被邀請出去,參加各家名門夫人間的宴會。

沈意之味同嚼蠟地塞了幾口飯菜後,擱下了筷子。

安排了雲霜去準備一匹馬等在後門。

從柜子找出一段絲帕圍在脖頸處,換了身輕便素衣,將如瀑髮絲全部束攏起來,簪上一支細銀釵。

夜裡有些涼,她又多穿了些。

後門對著的那家酒樓還燈火堂皇,來往商客絡繹不絕。

按理說敕封狀元後,便會有狀元府供莫允修住,但莫允修偏偏不要那狀元府,自己在城邊買了一套宅子,現在還在修階段,所以他還會在這家酒樓住上一段日子。

沈意之朝著城邊策馬而去。

滿堂花殿是一家青樓,但也是*文人墨客聚集之地,笙歌曼舞,陽春白雪。

沈意之穿著樸素,卻也是徑直進了滿堂花殿,這裡並不禁女子進入,所以更顯得魚龍混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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