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李程站那個c位？」顧嶼的尾音像淬了冰的刀尖，突然指著低著頭沉默的李程。
李程聽到他點到自己，竟然被嚇得踉蹌地往後退了一步撞上鏡牆，鏡面映出他瞬間慘白的臉色。
「他不是只會唱歌嗎？讓他少點舞蹈動作不就行了？連wave都做不利索的人，配得上這個位置？」
舞蹈老師想勸解的話卡在喉嚨里，整個房間只剩下中央空調嗡嗡的蜂鳴。
顧嶼還沒說完，他說完李程之後，又指向言楚。
「還有你也是，我承認你跳舞確實還行。那你就好好跳舞，占這段唱歌的中高音部分幹嘛？」
顧嶼說完還嫌棄地看了言楚一眼：「唱得上去嗎你。」
言楚差點被他這句話逗笑了。
顧嶼這人還挺好，罵他的同時還誇了一句他的舞蹈實力。
心裡這麼想著，言楚臉上的表情卻沒有什麼變化，被汗珠划過的凌厲眉眼還是一片沉靜。
但被顧嶼指責的李程卻慌得不行，連連道歉。
言楚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顧嶼：「那顧少說說要怎麼改？」
「當然是把你的那部分給李程，李程那部分給我。」顧嶼脫口而出。
說完又似乎覺得自己的目的性太強，顧嶼補充道：「我可不是想打壓你的part，只是說個事實而已。」
又被點到名的李程停了聲，低頭看著自己破洞牛仔褲上的線頭，迴避著言楚的視線。
落地鏡將其他人的身影切割成碎片，被顧嶼盯著看的舞台老師尷尬地擦著額頭上的虛汗沒有出聲。
只有齊遇再一次為言楚打抱不平：「什麼啊，幹嘛要把這部分讓給你，他們兩個交換不就行了？」
顧嶼瞪向齊遇：「有你什麼事？言楚他的part還不夠多？反正他都這麼紅了，讓讓又不會影響什麼。」
顧嶼這句話說得理直氣壯，連站在旁邊的舞蹈老師都有些尷尬：「行了小顧，先聽聽小楚的看法。」
舞蹈老師尷尬地看著言楚，有些為難。
言楚微微一笑：「行，既然你承認我的舞蹈實力還行，那我用這一段跟你交換？」
言楚指著寫著「顧嶼」兩個字的紙上，那是顧嶼的part。
「剛好我剛剛看你跳得有點吃力。」
言楚指的部分是這整首歌的高//潮部分，也是整首歌的點睛之筆，這是顧嶼專門給自己挑選的部分。
顧嶼低頭看過去，看到言楚指的地方臉都青了。
「你想搶我的part就直說，我哪裡跳得吃力了。」顧嶼臉色鐵黑。
言楚嘴角微微上揚了一個弧度，像是就等著他這句話一般：「行啊，既然顧少這麼說了，那我們兩個都跳一段，看看誰更適合。」
顧嶼還真以為他是好拿捏的軟柿子了？誰捏他他捏誰！
*
練習室的白熾燈在言楚話音落下的瞬間驟然亮了幾分，顧嶼後槽牙咬得發緊，如果這個時候拒絕豈不是承認他顧嶼跳舞不如他？
「來就來。」
顧嶼反手將礦泉水瓶砸向鏡面，瓶身在防爆玻璃上撞出悶響。
言楚慢條斯理地捲起衛衣袖口，露出小臂流暢的肌肉線條，他讓齊遇架好機位，想要單獨拍下這段練習視頻。
音樂前奏頓時響起。
言楚像頭鎖定獵物的雪豹。他卡著鼓點騰空躍起，黑色工裝褲在滯空時繃出銳利的褶皺，落地瞬間的wave精準卡在合成器驟停的0.3秒間隙。
周圍響起壓抑的抽氣聲——
舞蹈還沒結束。
當第八個八拍的重低音炸開時，言楚突然側身擦著顧嶼的肩膀掠過，發梢殘留的雪松香混著薄荷糖的凜冽。
所有人都沒看清他是怎麼借力的——
少年像是凌空起飛，整個人幾乎與地面平行地旋身飛踢，白色衛衣被氣流掀起的剎那，腰腹繃緊的肌肉線條在明滅的頂燈下像把淬火的彎刀。
顧嶼瞳孔驟縮。
「怎麼樣？我夠格嗎？」
言楚喘著氣直起身，喉結隨著喘息在冷白皮膚下滑動。
他扯開兩顆襯衫扣子，胸膛劇烈起伏著擋住鏡頭的拍攝角度。
汗珠順著下頜線滾進領口，在鎖骨窩裡積成小小的水窪。
言楚關掉了錄製按鍵，拿著手機拍攝的齊遇都被驚得忘記了關閉。
所有人都被言楚露得這一手嚇到了。
雖然知道言楚的舞蹈實力強，但是他們沒想到這麼久沒練習了，他還跳得那麼好！
顧嶼臉色黑得像鍋底，現在讓他來跳簡直是自取其辱！
言楚撩起衣服下擺擦了一下額頭的汗，冷淡的眉眼撇向顧嶼：「你的實力可以像你的屁話一樣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