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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棋冰穿越人群,艱難地朝前方挪去,周圍的乘客已經開始簇擁在台邊,獸吼般高叫著:

「唱!」

「唱!」

「唱!」

這些聲音引起了莎麗的畏懼,她惶然看向身後,那是暉海的位置,目光中帶有求助的意味。

然而求助沒能換回憐憫,暉海冷酷地站在幕後,手鼓聲音已經停了,林棋冰看見阿樂蹬著腿,被兩名水手拖拽過人群,離莎麗越來越遠。

他們倆掌間都藏有尖刀。

「姐姐!姐姐!不要唱啊!你不可以——」阿樂的喊叫被淹沒在聲浪中。

莎麗被阿樂的生命威脅著,獨立於舞台之上,她被脅迫著張開了嘴巴,一道空靈的歌聲震盪在空間裡。

那是一首不知名語言的唱曲,林棋冰聽不懂任何一詞,但每個字都好像具有魔力,讓人聽了感覺血液從皮膚下升起,整個人躺臥在海平面下,冰涼的海水灌入眼睛和肺腑,帶來的卻是無比舒適……

林棋冰敏銳地察覺到,這個時空的氣氛陰冷下來。

舞池中的乘客和船員,尤其是佩戴著紅色衣飾的那些,他們的紅絲巾紅腰帶和紅帽子,都如莎麗的百合一樣,慢慢從紅色褪為白色,正如血月邀請函中隱晦要求的那樣——在重要部位佩戴白色。

紅絲巾女乘客站在較前方,她現在是白絲巾女乘客了。白絲巾面色憔悴地捂住脖頸,另一隻手從口袋裡拿出來,竟握著一把金色小剪刀,像那種製作蕾絲手工所用的裁縫剪。

林棋冰感覺雙腳被黏在地上了,她大口呼吸著,強打精神,想看看對方要幹什麼。

場上拿出利器的不止白絲巾一人,那些匕首、軍刀還有錐子握在乘客和船員們手裡,他們目光灼灼地看向前方。

白絲巾女乘客扯鬆了脖子上的白絲巾,她的手顫抖著拉下衣領,林棋冰終於看清,一隻鵝蛋大小、紫亮如李子的大腫包長在她的鎖骨中間,上面布滿手術線的縫合痕跡。

那是一處惡疾。

而其他乘客和船員也紛紛取下了白色衣飾,他們露出了不同部位的皮膚,有的猙獰病變,顯然難以被治癒;更多的則是光滑如常,只是不知其下藏匿著何種暗疾。

林棋冰並不驚訝,這顯然是暉海聚攏這些人的手段,他利用他們對病症的恐懼,以及習慣於使用財富地位來獲得隱秘資源的特點,來獲取信任。

自命不凡的反面含義是易於欺騙,傲慢和恐慌讓乘客們更加信任暉海,和所謂的明月女神。

因為他們總能得到想要得到的任何東西,這種慣性維持著他們的生命,一直到死。

只是現在,似乎還要加上另一個特點:冷酷殘忍。

林棋冰眼睜睜看著白絲巾女乘客舉起剪刀,將尖鋒對準大腫包,她顫抖著戳了下去。

幾乎是同一秒,那顆腫包溢出了一道膿血,沾染在剪刀上,女乘客痛苦地彎下腰。等她再直起來時,她看向前方,唇角掛著一絲莫名的微笑。

而那條雪白的絲巾,也被膿血浸透,染成了污紅色。

差不多所有乘客和船員都重複了類似的動作,他們將沾滿血腥的利器舉起,對準了林棋冰身後,也就是舞台上的莎麗。

此時此刻,明月女神的頌歌唱完了,莎麗茫然站在台上,對眼前的場景感到十分害怕。

儀式已經萬事俱備了,只是祭品們打算對「巫」做什麼呢?還是說……歌唱的「巫」也是祭品之一?

「快跑……」林棋冰的嘴唇蠕動著,發出沒人能聽見的聲音。

她緊張地看向受迫的歌者:「快跑啊……莎麗……」

然而沒有時間了,舞廳里的燈光驟然暗了下來,只有泛紅的雷光從窗外透入,室內昏暗極了。

一張巨大的紗布從幕後被拋出,將莎麗從頭到腳罩住了,她還未來得及反應,舞台上就響起了第一聲腳步。

一名乘客手握尖刀,跳上了高台,他將刀尖對準被籠罩的莎麗,緩緩逼近。接著旁邊是第二名、第三名……

林棋冰在黑暗中聽到了一聲尖叫,隨之而來的是「噗嗤」一聲,第一名男乘客的刀刃刺入了紗布人形,血腥的氣味升騰而起,其中摻雜著某種藥物的異味。

好像……是迷藥。林棋冰睜大了眼睛。

溫熱血液從紗布中湧出,浸濕了一小塊台面,乘客們揮舞著沾滿自身血污的利器,將它們扎入紗布內的實體。隨即,健康年輕的血液洗滌了那些骯髒而充滿病菌的血,暖熱了冰冷的刀刃。

莎麗尖叫的聲音越來越無力,到最後,只剩一灘血湖流淌在舞台上,浸透了倒伏在地的紗布人形,漫過屠戮者們的鞋底,以及芬芳的花籃,滴滴答答淌落舞台邊緣。

雷聲不知何時暫息了。一道詭異的血紅色光芒從舷窗外投入,將大廳映照得宛如洗照片用的老式暗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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