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先生是不是也認識樹方?據我所知,提燈人和秦宮都分裂於晚花紅。」
「那個傢伙啊,當然認識。」徐怒提起樹方的臉色,就沒有提起齡久那麼溫和了,「一個詭詐又心狠的貨色,說一套做一套,慣會利用別人,值得任何人警惕。」
林棋冰沒想到樹方能遙遙獲得徐怒的差評,不過鑑於兩人同出晚花紅,後來卻沒搭夥,估計當時的關係並不融洽。
想了片刻,林棋冰到底沒把樹方的Ive照片給徐先生看,而是換了另一個話題,「我去參加懺悔議會了。」
「噢,應該的,現在你們是第五了。」徐先生並不惱怒,眼中精光閃爍,林棋冰忽然覺得他也沒有表現的那麼出世,「有什麼趣事嗎?」
林棋冰開門見山,「您見過藍蓮花的正職團長嗎?」
「我寧願沒見過。」徐怒仍然笑呵呵地噴著黑煙,眼睛卻冷了下來,「我關於藍蓮花首領的記憶已經殘缺了,是我自己弄的,你不信可以到我腦子裡看。」
「為什麼?」難道藍蓮花團長是什麼妖魔鬼怪?
「因為我做過最後悔的事,就是見到那個……」徐怒的表情變得奇怪,像是不知如何形容。
林棋冰不禁問道:「a是個很特殊的人嗎?」
「人?」徐怒的笑聲沙啞,黑煙裊裊,帶著抹不去的駭意,「誰和你說,藍蓮花的團長是人了?」
藍蓮花的團長不是人還能是什麼?
林棋冰聰明地沒有問出這句話。
接下來,不管林棋冰怎麼旁敲側擊,徐怒卻再不肯多說半個有關藍蓮花團長的字,再問就是「你自己翻我腦子去吧」。
他混不吝起來,林棋冰也暫時沒辦法,總不能真的去翻他的大腦。
給徐怒補充了兩根黑晶觸腕當夜間營養品後,就將他留在實驗室里,對方還要求了一套舒適的絲綢鵝絨床品,還有一瓶紅葡萄酒。
林棋冰想了下,黑晶煙霧再次從浴缸龍頭溢出,高峰被觸腕自動拖入浴缸,不多時,那裡面傳來了肢體扭動的聲音。
「林團長不必這樣。」徐怒垂下頭。
「就當今夜給你找個酒友吧。」林棋冰說。
「不是我藏私,但藍蓮花團長的事情,告訴你反而容易害了你。」徐怒嚅嚅兩下,重重嘆了口氣,「不管怎麼說,以後你遇到相關的事情,還是躲遠一些,這是真話。」
林棋冰一點頭,沒管身後冒著黑煙爬出浴缸的人形,轉身出了實驗室門。
「靜默者能喝酒嗎?會不會有妨礙?」宋啟三跟在林棋冰背後,猶猶豫豫。
「反正也不會再死一次了。」林棋冰看了他一眼,「有話就說。」
「我能留在實驗室里觀察徐先生他們嗎?我沒見過活死人喝酒,我會做記錄的。」
「不能。」
「那,那靜默者到底算活著還是死了?」宋啟三提出了一個核心問題,「算活著吧,他們的身體是死的。算死了吧,可還沒被懺悔之城除名。」
林棋冰一愣,這個問題很簡單,就像路曼服用【解藥】一樣,靜默者本人的確是死了,但數據建模未曾坍塌,也就是說,名義上還是一個「人」。
那麼個人和社團排行榜上的殭屍名次,還有懺悔議會中的空席位,會不會也是這回事?
可十七明明是活著的,有正常的心跳和體溫。
甩開這個問題,林棋冰囑咐侯志給宋啟三找個新住處,剛走下樓梯,迎面遇到了李再,後面還跟著氣喘吁吁的胡九萬。
「找,找到了!」胡九萬搶先說,他四處看了眼周圍,拉近距離,興奮道:「團長,我們查到黑先生的太太了!」
「哪個?」林棋冰問。
「就是您特意囑咐過的,住在紅桃三街區第三家的那個!」胡九萬用氣聲說。
林棋冰將二人帶進大會議室,鎖上門,打開防竊聽系統,示意他們繼續說下去。
李再流利匯報導:「根據我們的排查,周圍鄰居和線人說,黑先生很寵愛他的那位太太,經常驅車登門過夜,而那位太太的形貌也被見過,據說是個很有風情的美人。這是結合描述生成的畫像。」
AI畫像看上去是沐朗的手筆,一片模糊的背景中,有一個每根毛髮都臻至完美的黑髮女人,黑眼睛光潤渾圓,像兩大顆黑珍珠,鑲嵌在細白的皮膚上,她有一種獨特的氛圍感,讓林棋冰想起了月光下的美人魚。
思及黑先生那副陰惻惻的尊容,林棋冰的眼皮跳了一下,「然後呢。」
她不信胡九萬和李再會把一張風聞畫像,當成有價值的情報遞到她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