鬧了這麼一出後,慧娘如釋重負。她準備煎藥,卻發現藥罐邊上放著的文錢。
慧娘一愣,想到了什麼,視線朝隔壁看去。
這孩子……
夫妻兩人極有默契的沒有去提魏昭傷衛老太的事。
魏昭看完這齣戲後,也累了。
他幽幽抬眸望天。
帶兵打戰,得會觀天象。
他慢悠悠地站起來。
慧娘:!!!
誰讓你下地的?!
你能下地嗎!
她驚呼一聲:「阿郎。」
魏昭停下,有氣無力懨懨開口:「是要我搬椅子嗎?」
嗯,他剛剛躺的椅子。
就你現在這樣,你能搬椅子?
慧娘忙搖頭:「不不不……」
魏昭黑眸如裹著一層濃濃的霧他喃喃:「要下雨了。」
衛守忠:……
怎麼就神神叨叨的。
兒子精神狀態不正常,衛守忠心裡難受。
他哄著他:「日後除了逢年過節爹會去老宅送養老錢,平時不和那些害你的人來往了。」
魏昭對衛慎這個人沒印象。
魏家軍人多,他哪能一個個記全。可那衛慎到底跟過他,且戰死的手下兵。
魏昭:「要幫忙嗎?」
衛守忠:「什麼?」
魏昭:「想讓那些人死,就和我說一聲。」
說完,他想到了什麼。
如今的他到底虛弱,徒手扭斷別人脖子的事,應當困難。
「不過。」
他看著衛守忠:「你得給我一把刀。」
衛守忠剛還在被魏昭驚世駭俗的話嚇得不輕,可聽到他想要刀就急了。
「你想都別想!」
又想捅自己了是不是!
不給就不給,吼什麼?
上一個吼他的,墳頭草都比衛守忠高了。
可現在的魏昭沒脾氣。
他語氣也敷衍。
「啊,那真遺憾。」
第26章 倒藥
大雨如期而至。
天黑壓壓的,雷聲震耳欲聾,好似要摧毀著天地萬物。
狂風跟著囂張肆虐,老屋冷如冰窖。
枯枝被點燃,虞聽晚又加了幾根柴,火光跳動間熱氣驅走了身上的寒。
鍋里煮著衛家那邊拿來的蘿蔔,切成塊,裡頭還撒了山里摘的野山蔥。
味道不算好,可熱湯下肚,姑娘蒼白的臉色也好轉了不少。
小腹墜痛,是快來月事了。
虞聽晚的月事向來不准,可每次來都能要她半條命。
她去榻上躺著,又用被子將自己蓋好,睜著眼去聽外頭的寒風呼嘯。
前世小許氏就是這幾日臨的盆。還沒到日子,可雨天路滑,她沒站穩給摔了。胎位本就不穩,又受了驚嚇,有難產的跡象。
身下全是血。
王氏聞聲追出來,給嚇壞了,厲聲命虞聽晚去尋村裡的接生婆。
外頭雪厚,一腳踩下小腿都能陷進去。虞聽晚提著的煤油燈也很快被吹滅。
那時候的她,如何能知曉王氏早和董家談好了價錢,就等著挑個良辰吉時將送她走。
她感念胡家恩情,一路跌跌撞撞顧不得刺骨的寒,抹黑前行。
等把接生婆請回胡家,她渾身濕透,小腹疼得站不直身子。
可耳邊伴隨著小許氏的痛呼和哀嚎,還有的是王氏的數落。
「別叫了!哭什麼?走個路都能摔著,可把你能耐的,我乖孫要有個閃失,看我怎麼收拾你。」
小許氏疼得氣兒都難喘,額間都是汗,手死死捏著被褥,青筋暴起。
「可娘,我疼。」
「哪個婦人不生孩子?就你會吆喝!」
王氏見她臉色慘白,擰了擰眉直接對接生婆道:「要是出了事,一定保小。」
念著董家許諾的銀子,王氏便喜上眉梢,絲毫不顧及還在生產的小許氏,格外得意道。
「回頭我再給大郎重新聘個婆娘。」
這是什麼話?
還讀書郎的母親。
接生婆嫌她礙事,直接把王氏趕了出去。
「添什麼亂,還生不生了?你要是沒事,就去廚房燒水。」
王氏也嫌屋裡晦氣,不情不願地走出來。視線掃了眼咬著唇靠在牆角站不穩的虞聽晚。
「沒聽見麼?杵這裡做甚?還不去燒水。」
虞聽晚說話很輕,險些被屋內小許氏的痛吟蓋過:「舅母,我身子不適,可能……」
王氏卻居高臨下地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