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轉念一想,若那個傳聞中的女子,不是府上的婢女,而是——
譚秀林的目光停留在譚雨淼身上,她三言兩語就將陳銳打發走,待蓮居中只剩她和譚雨淼二人時,她突然開口問道:「這個月初八的晚上,你在哪裡?」
「自然是在我自己的院子裡。」
譚雨淼帶著一臉不似作偽的疑惑,反問道:「姐姐問這個做什麼?」
譚秀林並不作答,而是喊了自己的心腹來,讓她去詢問初八那日晚上守門的府衛:「前門、後門的府衛,都要一一詢問,所有出府的人都不容遺漏。」
「姐姐。」
譚雨淼突然開口打斷了她,她臉色有些蒼白,用祈求的眼神看了譚秀林一眼。
譚秀林嘆了一口氣,她揮揮手讓心腹退下,而後喜怒難辨地看向譚雨淼。
「我不知陳銳怎會對我起那般心思,他說他喝醉了情難自禁……」
譚雨淼哭得不能自抑,她語氣痛苦地講道:「姐姐,誰遇到這種事都能想著報官,但我卻不能,因為一旦事情傳揚出去,陳家會解決一切,陳銳什麼事也不會有,可是我呢?我會被父親拿白綾吊死!」
譚秀林秀眉蹙緊,她雙目緊盯著譚雨淼,想要在她臉上找到撒謊的痕跡,卻只見到一派苦痛之色。
霎那間,她的心臟像被無數根小針一齊紮下那般泛起尖銳的痛感。
這時候,陳銳去而復返,他不再撒謊掩飾,而是跪在地上祈求譚秀林的原諒。
譚秀林面無表情地瞪著他,眼底藏著凜冽的殺意——她頭一回想要用流血的方式解決事情。
她不在意陳銳的背叛,實際上她也不認為那叫做背叛。
他們僅有一紙婚約而已,從譚秀林見到她這位未婚夫的第一眼起,她就能夠預見嫁給對方後的生活——像譚老爺和譚夫人一樣,說好聽點是相敬如賓,實際上卻連彼此的死活都不在意,唯有利益的牽連。
譚秀林對那樣的生活毫不嚮往,和陳銳訂下婚約只是她作為譚家長女的責任,因此假如他和譚府的婢女有牽扯,譚秀林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就像譚夫人從不與譚老爺的姨娘們爭風吃醋一般。
但那個人是譚雨淼,是譚秀林真心疼愛關照的三妹,陳銳怎麼敢糟蹋她?
譚秀林怒意上頭,她走到陳銳面前,俯下身,伸出右手,用盡全力給了他一耳光。
清脆的巴掌聲迴蕩在空曠的院子裡,她瞧見陳銳面帶薄怒,卻敢怒不敢言的模樣,冷笑了一聲:「你給我滾,再也別想借著探望我的名義來接近三妹,還有,管好你的嘴巴,要是我聽到什麼對三妹不利的風言風語,我就讓你永遠閉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