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晝看不見他的舉動,回憶著夢境說出了一個地名:「勒斯山。」
魔力耗盡後他現在十分虛弱,還特別特別的飢餓,為了轉移飢餓感,他自顧自的繼續說道:「我和你說過的吧,我的腿在那兒斷了,六歲的時候。」
「在那裡我遇到了那隻混沌獸,它吃了我的腿,我逃出來後在山裡爬了很久……」
「我之前一直以為是自己爬出了勒斯山,才被人發現救起,實際上不是的。」
他剛才在重複的夢境裡,看到了當時的情景。
六歲的小孩兒,斷著腿,流著血,怎麼可能從那麼大一座山里爬出來?
他甚至連一半的路程都沒有爬完,就暈了過去。
「是那個人突然出現在我跟前,把我帶出了山,並放在了附近村民會途徑的路上,才讓我被人發現。」
「聽起來,這人救了你?那他是誰?」
「是我。」
白晝緩緩閉上眼,心情已經從最初的震驚中恢復,他暫時接受了對方是自己這件事。
加梵卻出乎意料的鎮定,怪不得他剛才在現場找不到第二個人的痕跡。
「你帶回來的書上應該有些什麼,可你現在看不見了對嗎?」
白晝點點頭,重新睜開:「看不清,有光,眼睛很疼。」
「疼就別睜開了,」加梵順手變出一條黑色緞帶,纏在他眼睛上:「亡靈族給的藥水呢?要用嗎?」
那玩意兒可以止痛,不管是眼睛,還是他的腿。
可白晝飢餓的厲害,越來越忍不住進食的欲望,幾乎是在加梵問完的同時,他舔了舔尖牙,意有所指:「別的方式也能止痛。」
「比如?」
「你。」
「哦~要我怎麼做?」魔王大人意外的領會了他話里的意思,但天性惡劣使然,他就是想聽白晝自己說出來,越直白越好。
白晝的臉循著他的聲音轉過來,喉間吞咽了下,唇微微張開:「靠近點,加梵……」
魔王大人的眼裡全是他那泛著水色的舌尖,他聽話的俯身靠近了點,誘人的魔力勾的白晝呼吸急促起來。
可魔王大人不太滿意他剛才的回答:「然後呢?只是這樣嗎?」
室內忽然安靜了下來,兩人交纏的呼吸聲變得越來越清晰,在無聲的對峙。
飢餓感漸漸占據理智,白晝乏力空洞的身軀發瘋般需要力量,美味的力量當前,他被刺激到,大量的津/液從口中分泌,並順著微張的嘴角流出。
上方忽然傳來了聲笑,很輕,很尋常,像狩獵前不動聲色的猛獸,用最柔軟的聲音詢問:「小魔導師~你知道你現在看起來像什麼嗎?」
處在在崩塌的邊緣,白晝說不出話,微微歪頭表示疑惑。
坐在床邊俯視他的魔王揚起一抹饒有興致的笑:「尤物~」
即將被吃干抹淨的那種。
白晝揚起下頜,已經不太分得清加梵的位置,空氣中四下迷茫的全是那股香甜,他急的咬破了自己的舌尖,無意識的低喃:「給我嘗一口……好餓……」
「用哪裡嘗?」
嘴角透明的水漬被人擦去,使壞的魔王捏了他的臉:「這裡嗎?」
回答他的,是魔導師側頭,狠狠咬在他虎口上的尖牙。
……
二樓的房間傳來「咚」的一聲悶響,在沙發上睡著的伏森猛的驚醒,一睜眼,看到角落裡的拉斐爾也是一臉被驚醒的模樣,一大一小對視過後,齊齊朝樓上看去。
正好巴里茲提著一個木盒匆匆返回,一進廳內,看到剛睡醒還有點呆的兩人,步子慢了下來:「白怎麼樣了?我從家裡找到了幾個法墨球……」
「啊!剛才那動靜,肯定是白醒了!」
伏森反應過來,一個箭步往樓上沖,巴里茲緊隨其後。
兩個高個子少年長腿一邁,三兩步就上了樓,拉斐爾急的在後面爬樓梯。
然而兩人到了門口,動作卻忽然一滯,僵在了原地,誰也沒去推門。
隔著厚重精美的木門,白晝的聲音斷斷續續的從裡面傳出來。
「加梵……唔!鬆手!」
「……嘶,不夠……」
「再多點,我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