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昭予左思右想,仍覺不妥,「算了,今日秦管家自己去吧,我留在家陪大小姐。」
秦知期:??
他一副看昏君的眼神,譴責道:「姑爺可別忘了,您是替大小姐操持,姑爺不管,大小姐可要被人吃得骨頭都不剩了。」
沈昭予擰眉斥道:「你到底是幹什麼吃的?!事事都要我過問,你拿我當驢使喚?」
秦知期笑道:「我只怕姑爺又誤會我,要謀權篡位做主子。」
「別吵,都去都去!」宋星糖拍拍沈昭予的胳膊,又學著男子的禮節,對秦知期揖手,「別惱,我這就去把衣裳換了來,你們等我。」
說完也不等沈昭予說話,帶著人走了。
留下兩個男人,面面相覷,秦知期先背過身去。
沈昭予沒了笑意,也冷
淡地轉過頭,目視宋星糖離開的方向,抱著肩,說道:
「大管家還未將人找到嗎。」
「本就是走街串巷的小商販,我……」
沈昭予冷笑了聲,「我與其盼望大管家能做成事,不如祈禱,人從天上掉到我面前。」
秦知期:「……」
秦知期面色微紅,「緝兇抓人,非我強項。」
「那你擅長什麼?大管家眼睛剛治好,手腳又廢了。離了我,連人都不能單獨見。」
秦知期轉回身,對著男人無奈嘆道:「趙魚,莫要信口雌黃,我什麼打算,你會不知?」
沈昭予連個眼神都沒給,已經望著霜星院的方向,口中嘲諷:
「你急著將我介紹給宋氏的各位掌柜,這心思明顯得只怕路過的狗看一眼都能……」
說到一半,忽得想起宋星糖來,他頓了頓,又道:「明顯得只差在臉上刻字。」
秦知期:「……」
難為他,不想把大小姐罵成狗都不如,硬生生改了口,連帶著攻擊性都減弱許多。
「真不知你急什麼。」
「我也不知道,可能……」秦知期垂下頭,有些茫然,「可能是怕你跑了吧。」
自從有了趙魚在軍中或許身擔要職、身份不俗的猜測後,他每一日都在惶恐。
總在擔心,這樣一個人,會一直安心甘願地在宋府待下去嗎?他若有朝一日後悔,想要回到那權利交織的上去,到時候,大小姐能接受嗎?
相識日越久,秦知期的預感就愈發不妙。
憑他對趙魚的了解,這絕對不是一個甘於在後宅、在一商戶、甚至是在一小城中,安穩度日的人。
日復一日,重複著同一件事,那不會是他想做的。
他的胸懷何其廣闊,志向又何其高遠,那樣的境界,秦知期望不到頭,也不敢去追尋終點。
秦知期說完便沉默下去,他沒等到沈昭予繼續罵他,心中更加不安,偏過頭去看。
只見男人面上看不出絲毫破綻,仍然痴痴望著那個方向,專注得滿心滿眼似乎都只有那一個人。
只希望,這個男人的心是真的吧。
不多時,宋星糖回來了,換了一身素色的衣裳。
沈昭予凝望著那道朝他飛奔的身影,忽然道:「如今二房不足為懼,就算沒有我,你也能將宋氏打理得極好。」
秦知期急了,「可她已經離不開你!」
「我知道。」
「魚魚——」
她笑容燦爛,遠遠地朝他揮手。
噠噠噠。
跑步聲越來越近。
「我知道,」男人低眉淺笑,輕聲道,「因為我也……」
有些捨不得離不開她。
「……」
宋星糖撲進男人的懷裡,抱了一下,與他並肩往外走。
踏出府門時,沈昭予還在不住地叮囑:「要不等會你就在馬車裡等我,不要出去了。」
「郝掌柜的兒子這麼可怕?」
沈昭予抿唇,說道:「我擔心他唐突你。」
「有你在,你不會讓人欺負我的。」宋星糖對他深信不疑,滿眼依賴,「我跟緊你不就好了嗎?」
秦知期也道:「姑爺不必太過憂心,郝掌柜若知道大小姐去,必定會讓他兒子安分守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