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躺在棺材裡,那張稚嫩的小臉比他還要慘白,就像一具冰冷的屍體,她已經失去了鮮活的生命力,失去了生機。
大滴大滴的淚砸在她的臉上,但是她永遠都不會睜開眼睛了。
白嘉述突然抓起她的手腕,上面是密密麻麻的針孔。
周宗政在一旁看著,沒阻止,只是用著一種很複雜又充滿矛盾的玩味,「你沒想錯,她做了換血手術,這是唯一能挽救你生命的手術。」
「人體就像一台機器,血液因為毒素被污染了,那就換新的,重塑生命力。」
「你的身體留著她的血,換個角度,你們已經實現了融合,永遠在一起的願望了。」
周宗政道:「白總,你要感謝偉大的周氏集團,實現了你們的願望,這是醫療上的又一壯舉,三年後,我旗下的研究所,將在改良後大力推廣這項手術,你是很成功的例子。」
「你真是個瘋子。」白嘉述生平第一次罵人。
周宗政負手而立,十分禁慾的正裝,十分威嚴的氣質。
在葬禮上,也是備受眾星捧月的男人。
「如果我不是個瘋子,謝小姐的葬禮上,哪會出席這麼多賓客,她死了,我給予她一場榮光的葬禮,給予你一條生命。」
白嘉述心都碎了。
他做錯的事.....就是放手。
不管謝時鳶抱有什麼樣的目的,他都不該放任謝時鳶接近周宗政。
怎麼能期望野心家,為了一個女人變成鐵漢柔情呢。
「她是個苦命的小姑娘,她最倒霉的事就是遇到我們,她和你無冤無仇,你為什麼要這麼對她?」白嘉述痛苦著壓抑克制著聲線,「你若對她有一絲感情,你要阻止她救我,我不相信你對她沒有感情.....你到底為什麼要這樣做?明明你可以阻止她的,你就在她的身邊,你為什麼要——」
放任謝時鳶去死!?
白嘉述真的好心疼好心疼。
他的心已經支離破碎,連同這具破敗的軀體。
要不是最後一口氣撐著,他還是會死的。
「我想保護她的,但我不是最有能力保護她的人,所以我把她推開....我放任她去做想做的事,我以為為她考慮周到了,我以為謝庭柯的愧疚,能護著她一輩子。」
「我以為你會看在謝庭柯的面子上放過他們,全部都是我以為!我算錯了.....」
殫精竭慮。
機關算盡。
他也輸了。
第340章因為,他們都愛上了她
白嘉述真的好痛苦。
失去畢生摯愛,看著她為自己而死.....這是比千刀萬剮還要痛苦的刑法。
周宗政看到了男人眼中,全部的光芒散去,只留一片晦暗,無窮無盡的黑暗將白嘉述吞沒。
謝時鳶好比太陽,白嘉述失去了他的小太陽,就該永遠留在黑暗中了。
周宗政試圖理解男人身上的感情。
可惜,他還是理解不了。
白嘉述和大多數人一樣,不願意接受一個事實,便相信眼前發生的是假的,用虛假來麻痹自己。
他不相信謝時鳶死了。
也不接受謝時鳶死了。
男人往後退了幾步,突然跌跌撞撞的跑出了靈堂。
他不接受她如此倉促,突兀的死亡。
他寧願相信這是周宗政的陰謀.....周宗政又利用了謝時鳶來騙人。
但是,周宗政要騙他什麼?
白嘉述清楚換血手術的過程和代價,本該死去的他為什麼會活下來,這種種都表明了周宗政沒有騙他。
謝庭柯也接受不了。
他像瘋了般把周宗政的保鏢都揍了一頓,然後才輪到周宗政。
但是他的身手比不了在野獸訓練模式下成長的兄長。
謝庭柯被揍得風度盡失,周宗政僅僅是臉上擦傷了一條血痕,他抹去血珠,放在唇邊舔了舔,「嗯,和謝小姐身上的味道很不一樣呢。」
「從此,我們不再是兄弟。」謝庭柯猩紅著眼,雙瞳充血,他緊握著雙拳,因為極大的悲痛全身都在發抖。
「我們本來就不是兄弟,當母親把你送入謝家的那一刻。」周宗政冷冷道。
「你騙我!你給了我一個假地址!」謝庭柯好後悔,他就不該相信周宗政那些洗腦騙人的鬼話,什麼除掉那些阻礙,他才能確保謝時鳶的安全。
有周宗政在的地方,他就是最大的危險!
「如果當年是你成為我,我成為你,我進入了謝家,你覺得現在會是怎樣一番情景?」周宗政問。
謝庭柯不想回答這個問題,他接受不了謝時鳶的突然死亡,還是因為白嘉述!
他要去殺了白嘉述。
送白嘉述下去陪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