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壁水貐」正在美美進食,突遭如此挑釁,怒不可遏, 飛速拔腿, 像賀蘭香雪的位置衝來,一頭撞斷她腳下的大樹。
賀蘭香雪自然不至於摔倒,輕飄飄飛至地面,其餘的囚犯見到她落地, 都鬆開正在交戰的官兵,朝她撲來。
敵人勢眾, 個個帶著同歸於盡的決然, 賀蘭香雪短暫權衡, 立即扭頭飛遠。
蘭危見她要走, 正準備上去攔她去路, 忽然, 背後又是一涼, 他硬生生空中轉頭, 正對上一片飛揚的冰藍色衣袍。
「交出『朝暮春秋卷』, 我令你死痛快一點。」
蘭危仰頭一躲,躲開雪千里刺來的拂塵,此刻地面全是人,無處落腳,他只好飛至另一棵樹梢之上。
他一落下,立即就是三枚冰棱射來,他腳未沾樹,只得立即飛開,雪千里目盲好幾日,聽聲辨位已練至極致,未等他落下,又是三枚冰棱連發。
他知道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只好故技重施,身形一飄,飄至「壁水貐」身側。
果然,冰棱緊隨其後,他靈巧一躲,躲開了「壁水貐」的攻擊,冰棱不偏不倚,正好刺在「壁水貐」肚皮上。
「壁水貐」怒氣沖沖,立即轉向雪千里的位置衝去。
他一時沒有出手,雪千里便辨認不出他的位置,只好不停更換樹梢站立,等耿浩為她指明方向。
「你右轉些許,他就在你正前方!」
耿浩甫一開口,雪千里立即明了,飛上前去,攔住剛從人群中出來的蘭危。
兩人正面相對,短兵相接,甫一交手,便是殺招。
蘭危《日月行》修至第二卷 ,實力比之當日在地宮,又要強上許多,加之雪千里目盲,如此一強一弱此消彼長之下,原本能輕易殺他的雪千里,竟一時也奈何不了他。
戰況激烈,招招驚險,此時,遠處忽然傳來一道驚奇的讚許聲:
「好!好!蘭危小徒,兩月不見,你竟已如此精進,真是我玄塵山之福!我燃青峰後繼有人啦!」
蘭危正與雪千里生死之戰,每一個技能都躲得驚險,一不注意便是身死道消,這時忽然聽見師父聲音,分心片刻,便被雪千里一掌擊中胸口,霎時一口鮮血吐出。
呂不同與霜星子原本埋伏在遠處,見壁水貐遲遲不止,這邊又沸反盈天,當機立斷過來查看情況。
呂不同聲音欣喜,滿意地看著蘭危,不忘向霜星子道:「師兄你看,咱們燃青峰,也要出新一代第二個天才啦!不知道和你家的顧逸比起來,誰要更勝一籌一點!」
霜星子道:「出招沉穩老辣,心性也穩,是個不可多得的好苗子,不過……僅以目前的實力看,小逸恐怕要更勝一籌。」
呂不同哈哈大笑:「師兄慧眼如炬!我也是如此看法,不過,小逸雖當下領先,長遠來看,我看好蘭危!」
霜星子不置可否,但笑不語。
呂不同奇道:「怎麼,師兄不信?」
霜星子:「年輕人前景廣闊,不必爭一時之得高低。往後如何,也要看個人機緣。」
呂不同笑道:「難得有如此出挑的兩弟子,師兄難道就不好奇?依我看,過幾個月安排他們比試一場,咱們師兄弟也好看看,是你的徒弟教得妙,還是我這個師父做的好,如何?
霜星子聽師弟這樣說,怎會不允,頷首:「這孩子的心性,正好能磨磨小逸的脾氣。年輕人太順風順水易自滿,是該遇點挫折磨鍊下——不過,你再不出手,你這個好徒弟恐怕沒機會再比試了。」
蘭危被雪千里乘勝追擊,又挨了好幾掌,此時胸口吐滿了鮮血,只拼著最後一股氣躲避。
一旁的囚犯朋友們雖然想幫忙,但也有心無力,雖然可以鑽雪千里目盲的空子,但她又有耿浩做眼睛,目盲也不算什麼事了。
況且這會兒壁水貐被疼痛激得發狂,他們自己也東奔西竄的,自顧不暇,自然也顧不上蘭危了。
賀蘭香雪以這些囚犯做鉺,本就是瞞住霜星子等人的,本盤算等他們將「壁水貐」引誘過去後,大概已所剩無幾,最好是全被吃了,到時候便不用再解釋。
沒想到出了這種事,饒是她城府頗深,這會兒也有點不好解釋,只好微笑著站在不遠處:「這些喬裝的官兵,做得很好,咱們不用管旁人,先捕殺壁水貐要緊。」
霜星子道:「賀蘭夫人不知,被聖女追殺的那位,正是我師弟的弟子,名叫蘭危,恐怕兩人之間有什麼誤會。需得叫他們停手才好。」
賀蘭香雪臉色一變:「他叫什麼名字?」
呂不同笑道:「小徒賤名蘭危,不提也罷,沒得辱沒夫人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