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方的風俗,長輩離去後短期內不能辦喜事,為她找婆家之事才臨時緩了下來,但依舊在為她物色著。
小鎮上所有人似乎都受了夏父所託,幫忙看著夏心,免得她逃了。
夏心插翅難逃,至少這段時間是這樣,但她還有一個機會,唯一且不太確定的機會。
終於等來了高考成績公布的那天,夏心考了全市第二,自然也是全縣第一。
縣裡從未出過如此好的成績,得到了教育局的重視,親自來了她家,甚至給了她一筆豐厚的獎金,數額大到夏父嚇得摔了一跤,比鎮上任何一家給的彩禮錢都要多。
滿是蟲洞的牆,坑坑窪窪的木門,小鎮所有人的視線形成的一道無形的電網,在這一刻轟然倒塌。
夏心沒再久留,行李也不多,幾點單薄的衣服,幾本帶回來的舊書,背著自己破舊的書包,離開了這裡。
不是坐的那輛一天只跑一趟的皮卡車,第一次坐著小轎車離開小鎮,去往更廣的牆。
讀書真的是她唯一套路這片落後腐朽地方的唯一機會。
她拼命抓住了。
*
下午兩點,高中部分的所有戲份拍完,群里通知了大家,晚上五點半就要離開小鎮,夜裡坐飛機去另外一個地方。
白皙年好像臨時有通告,昨天提前走了。
阿婆給簡嚀裝了很多土特產,眼睛紅紅的,囑咐著她們這些東西該怎麼吃,若是不會做,可以打電話來問她。
在阿婆這裡住了這麼久,似乎已經成為了沒有血緣關係的親人,簡嚀也十分不舍,強忍著沒讓自己哭出來,若是她哭了,想必阿婆會更加不好受。
與沈漾舟的分別不懂。
這次她們離開了,便不知何時會見,日後一年能來三五幾次都算多。
阿婆做晚飯時抹了抹眼睛:「小簡啊,回去了要和小沈好好過,等你們結婚的時候,我就來看你們。」
簡嚀嗯了一聲,又道:「阿婆若是想去看我們,不用等到結婚,打一個電話,我們若是有空就來接您,沒空就安排人來接您。」
阿婆笑了一聲,倒是沒說什麼,她輩子都生活在小鎮上,晚輩們要接她去城裡生活,她也沒去,就想守在這裡,她的根在這裡。
提前吃了晚飯,簡嚀收拾好行李下樓,木梯咯吱咯吱地想著,比往常響得更大聲,好似也在告別。
車子就停在路口,離院子不遠,阿婆送她過去,簡嚀抱了抱她,小聲道:「下次我和小沈一起來看您。」
阿婆露出第一次見面時的笑容,花白的頭髮在笑,臉上的皺紋在笑。
一切都沒變,一切卻都變了。
多了感情與不舍在其中。
「還有小周,你們三個一起來,我做拿手菜給你們吃。」
兩個小時的車程,輪胎壓過路面的坑坑窪窪,顛簸著到了市里,又到了機場,飛起起飛,三小時後到了另一座城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