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政不明就裡,不承認這事,各家得了鋪面的人家信誓旦旦,都是府衙近期批給他們的條子,他們出的銀子可不算少,錯不在他們。
各家出示的帳冊登記得清清楚楚,而且還不止一家。
上任半年多,耗費幾千兩,落了個巨貪的名聲,人證物證齊全,被知府衙門押著去知府衙門,知府衙門臨時調任原本下放的張縣令回來重新接手管轄。
賈政如今才看出是怎麼回事,上書辯駁,都是張縣令在職時候的事,跟他毫無關係。
可畢竟過去半年之久,他又毫無察覺,甚至還被本地鄉紳聯手誣告,做實罪證,那也是無能的表現。
至於那張縣令,證據不足,但不妨礙知府衙門給賈家一個賠罪。
誰不知道賈政是榮國府的當家老爺,此番抓住把柄,未來不一定能夠起復,知府思慮良久,決定給張縣令一個差的考評,如此,算給賈政一個答覆。
用張縣令的未來,葬送賈政的未來,兩敗俱傷的結果,柳氏看得心花怒放。
第85章 娘家人都有了著落
像賈政這種燙手山芋,如此行事,總會有不穩妥的時候,張縣令估計的的確確在裡面做了手腳,順水人情的事,就算榮國府就此沒落,架子搭在那兒,難保哪天會去上皇那兒顛倒是非。
知府不想過多參與進去,最好的法子,就是冤有頭債有主,吏部看到他的奏報,也會知道怎麼發配張縣令的。
就算不知道,田侍郎和林如海都能保證他有去無回,這輩子做不了京官。
縣衙里,各家看著張縣令回來,還以為張縣令做得好,他原先在的時候沒鬧出過什麼大事,才被知府提回來的。
只有那等消息靈通的,在瞧張縣令的笑話,銀子都是給了他的,不認也沒關係,他們已經從賈政那裡重新要回來不少,被批下來的東西縣衙已經沒有權利收回去。
如今接二連三的事情過去後,已經漸漸無人提起薛元娘。
薛老爹那樣的賭徒,還有薛大哥那樣的跛腳莽夫,回了村里,僕人都賣了,一家子懶漢緊巴巴過著日子,為了銀子每日爭吵,夫妻兩個沒少打架,甚至於去偷雞摸狗,誰有心去管他們。
只要提起他們,都嫌晦氣。
村里人都覺得薛元娘終歸一個外嫁女,是個人都會離這樣的娘家遠遠的。
不知是哪裡傳出來他們家用一千兩將薛元娘賣給了榮國府,榮國府又將她過繼給薛家,早已不是這家的人,生養之恩也已用一千兩買斷,往後就是陌路人。
薛老爹卻不信,嘴裡反覆念叨著,等年底就有銀子,年底薛元娘就會給他銀子花,他會還掉所有的債東山再起。
張縣令著急上火,乞求再三,還是沒能說通知府,他今年考評絕對會很差,賈政這樣的破落戶勛貴都能將他打壓,心裡不服氣,想找人泄憤,便找到薛老爹頭上。
旁人不相信,他是相信薛元娘會給這個銀子,她一向說到做到,也很會給自己做臉,年底一定會給,在他離任之前,絕對送她一份大禮。
此前被薛大哥欺負的那對母女被他找來,用薛元娘的名義壓迫她家姑娘嫁給薛大哥,那家人在張縣令這兒沒多反抗,轉頭求到柳氏那兒,確認是不是薛元娘示意的。
柳氏當然說不是,薛元娘如今是高官夫人,買個丫頭給薛大哥都可能,何必壓迫一對可憐的母女。
那對母女明白其中的意思,那就是張縣令故意為之,非要刁難她們。有了主意,兩母女哭著喊著到薛家鬧,將屋子裡的東西砸了個稀爛,還真的答應下來要結親。
薛大哥興奮至極,沒等同意呢,薛家母女說只能做上門女婿,一個跛腳的窩囊男人,只配做贅婿,一下將薛大哥的興奮擊得粉碎。
就這,兩母女還說薛大哥癩蛤蟆想吃天鵝肉,整這齣來膈應人。可這又讓薛老爹支棱起來,因為薛元娘來給他撐腰了,薛元娘願意給他們兜底,一家子仿佛看到了希望。
張縣令幫著薛元娘一家的事,跟著傳遍縣裡,很多人以為他是故意幫著薛元娘,好打垮賈政這個原配兄長。
連被抓到知府衙門的賈政在聽聞此事後,都恨得咬牙切齒,若非薛元娘昔日那一頓鬧騰,他又怎會不安排幕僚跟上,自然也不會受這等冤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