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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顆星球上的花,我從來沒在首都星見過,列昂有見過嗎?」

「我去過很多星球,卻始終沒有去過神棄星,以後帶我去看看吧。」

沒有以後了。

原來那天病房一見,是此生最後一面。

而那最後一面,他是怎麼做的?

他留給阿緹琉絲一個奔向其他人的背影。

他真的,徹底錯過了這個曾經努力將自己的生活分給他一半的雄蟲。

無盡的悲傷終於突破他心底最後的防線,一切一切被他竭力壓制的痛苦呼嘯著向他此後的人生席捲而來,告訴他:你不要再想安穩地度過哪怕一天。

他在感情上的愚鈍,就像門窗緊閉的屋子,雖然愛情的腳步在屋前走過來又走過去,他聽到了,可是他覺得那是路過的腳步,那並非真實的腳步,直到有一天這個腳步停留在這裡,然後門鈴響了。

門鈴響了,他卻遲疑著不敢開門,而當他終於有勇氣開門,當他終於發現自己迫切地想開門時,他已經永遠失去打開門的資格。

阿緹琉絲死後的一個月。

列昂·阿列克覺得死亡是一件很神奇的事情,第一時間接受死亡似乎是一件很容易,難的是怎麼在以後的時光里與它共處。

直到那個雄蟲死去的一個月後,他好像才突然知道對方死亡的消息,才突然明白死亡意味著永不再見和絕無退路。

他開始急切地想要抓住與對方有關的一切,他回到了當初那個讓他明悟愛意的海灘,在冰冷刺骨的海水裡找了一遍又一遍。

他要找到當初那個漂流瓶。

在重複而徒勞的尋找中,他短暫忘記了一切。

時間好像回到幾年前,阿緹琉絲笑著趴在他背上寫下漂流瓶的時候。

時間到底無法回到幾年前。

找遍整個海域後,他終於找到那個漂流瓶。

像身處地獄的人終於握住蛛絲,列昂顫抖著手打開漂流瓶,卻在看到其中的紙條後徹底崩潰。

靈魂的痛苦已經溢出軀體,拉扯著飄向遠方。

原來,心臟可以痛苦至此。

行屍走肉的列昂最終重返戰場,他無法再在安提戈涅停留半步。

回到戰場的列昂無可避免地遇到了謝默司。

對方在看到他的瞬間,似乎是露出了一個笑容?

緊接著迎面而來的,便是對方猙獰鋒利的八條步足。

總指揮官謝默司公然蟲化,無視所有法紀,直奔第九軍團副軍長而去,龐大無比的君王蛛將列昂壓在身下,沒有給對方一點喘息的機會,列昂甚至來不及化為蟲態就被他捅了個對穿。

冰冷的肢體在血肉中緩慢攪動,列昂痛得噴血卻一聲也未哀嚎。

他已經失去呼救的資格。

謝默司將重傷的列昂甩到地面,已經解除蟲態的指揮官笑著詢問:「痛嗎?」

「你此刻的痛苦,又怎麼比得上他的萬分之一。」

失血過多的阿列克上將癱軟在地,生死不明,而在聽到謝默司提起阿緹琉絲後,他昏昏沉沉地抬頭,同樣對謝默司露出一個笑容:「我不走,你怎麼有機會陪在他身邊?那一年裡,你不是,天天都去找他嗎?」

你不是,明知道我的部下天天向我匯報雄主的情況,卻還是每天都去找他嗎?

你不是,比任何人都希望我遠離他嗎?

謝默司聞言頓住,俯身抓住列昂的頭髮,拉起他的頭讓他與自己對視,青筋畢露的顫抖手背昭示著謝默司的心境:「所以,你覺得我鑽了空子是嗎?你知道你從我這裡偷走了什麼嗎?」

你知道,因為你,我失去了什麼嗎。

他恨列昂偷走了他的阿摩,可他更恨列昂偷走了阿摩又不好好對他。

「你可以恨我,但是至少,」列昂眼皮上粘稠的血跡耷下,終於露出一絲哀求,「至少告訴我,他的墳墓在哪。」

「讓他乾乾淨淨地入睡吧。」謝默司放下他,用手巾擦了擦手,然後輕飄飄地扔到他的臉上,溫和地說,「不要再去弄髒他的安眠之地了。」

厄喀德那家族為阿緹琉絲修建的墓穴並不在首都星,而是位於塔希琴星球,那個承載著阿緹琉絲幼年時光的星球。

他們希望自己的蟲崽可以停留在無憂無慮的時光,永遠永遠不要再經歷成年後諸多無奈的事情。

如果可以的話,他們甚至希望自己從來不曾生下過阿緹琉絲。

他們的小蟲崽,這一生太苦了。

列昂最終還是沒有知道阿緹琉絲葬在了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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