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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只有在這個年紀,眼神才能作為作惡的證據。

林思弦此刻突然想看一下婁殊為口中的眼神到底是什麼樣子。上次陳寄拒絕替他填表時,他睡得視線模糊,兩雙眼睛沒有交錯。

於是好端端地,他無名指輕輕一勾,將桌上的那隻藍色原子筆彈到了地上。教室此刻人不多,很安靜,顯得物體墜落的聲音很明晰。

「抱歉,」林思弦說,「我筆掉了,能幫我撿一下嗎?」

陳寄還在繼續找他的東西,沒有任何動作的停頓。

林思弦以為自己聲音太小:「抱歉——」

「我聽見了,」陳寄回答他,但沒有回頭,「你自己撿。」

兩句話之間他找到了自己要的東西,一本封面有些怪異的雜誌,話音剛落陳寄便利落地離開。

目睹這一切的語文課代表和平鴿一般飛過來,之前婁殊為因為跟陳寄的矛盾摔水杯的場景還歷歷在目:「我幫你,我幫你撿。」

林思弦對著他很和藹地笑:「謝謝你呀。」

天氣預報說元旦的前一周會下雪。

只是混合雲中降落到地面的固體水,但所有人都在興致勃勃地討論此事。

顯然他們被氣象局騙了,一周里所有人都偷偷準備好了要在日記本里寫的句子,但雪花卻遲遲落不下來。

林思弦在陳寄抽屜里看到一封帶有雪花的信封。周一周二,整整兩天,陳寄都沒有拆封;周三又是例行換位置,陳寄換到了別的地方,林思弦無法再得知那個信封的下落。

三十號的時候,林思弦也在抽屜看到一個信封。他拆開看了,上面幾個很醜的字寫著——林哥,跨年夜能帶我玩嗎?

「你寫的?」林思弦問婁殊為。

「這一看就是小魈的字,我字有那麼丑?」婁殊為回答,「他一直想去那種,五光十色的地方。」

林思弦手機震動了一聲,是簡訊。

婁殊為還在繼續問他:「你那天什麼安排?我爸非讓我跟他們一起吃飯,我想去酒吧來著。」

「不知道誒,」林思弦說,「到時候看吧。」

他在手機上敲擊著回復的信息——「到時候見」。

新年的前五個小時,林思弦趕在花店結束營業前,買了一束鮮花。是他自己一束一束挑好再搭配的,淡紫色配純白色,周圍是格紋的包裝紙。

他又發了一條信息——「蕊姐,你出發了嗎?」

發出的提示音跟門外的爭吵聲一道響起。似乎呂如清又弄碎什麼東西,這次聽起來不是易碎品,沒有崩裂的聲響,大概是某種實心物,在地上不停彈動。

「怎麼沒死在外面?」呂如清的聲音。

「你看看全天底下有幾個人,會在新年前一天說一個死字。」林泓大概喝了酒,聲音比往常更亮。

吵鬧不停。林思弦不想再聽,在邀他出去玩的信息里隨意挑了個地點,抱著那束鮮花出門。

他從呂如清摔成兩半的那顆蘋果旁經過,沒有人問他去哪,仿佛他只是路過的陌生人。

半小時後,林思弦坐在一個五光十色的地方,旁邊是那束他挑好的鮮花。

每隔十秒他便確認一次信息,但手機屏幕一片空白。

「真刺激,」婁殊為坐在他旁邊,「幸好我爸吃完飯應酬出門了,不然我還得在家裡窩著。」

這家酒吧音響開得很大,重低音震得耳膜受損。有人又遞了兩瓶啤酒過來,婁殊為已經快到極限,但還是毫不猶豫地開了瓶蓋,手拿得不穩,溢出的泡沫濺了很多在林思弦身上。

遞酒的是酒吧的老闆之一,指著那束鮮花道:「小林,看來今晚日程很滿啊。」

林思弦笑著回他:「對啊,所以少灌我一些。」

接近零點的時刻,酒吧里的人群快要沸騰。煙霧繚繞,酒精四溢,空氣被興奮撕碎,落在每個人的皮膚上。

在林思弦開始頭疼時,他終於等到了他期盼已久的來電。

周圍太吵,他撥開在他身邊鬼哭狼嚎的婁殊為來到門口,順手帶上了那束花,沒來得及穿外套,風刺在脖頸上他也來不及管:「餵?蕊姐?你在哪?」

蕊姐的聲音聽著很愧疚:「思弦,抱歉。」

「怎麼了?」

「今晚我不能出來見你了,」蕊姐說,「我弟弟生病了,我剛才在忙,沒來得及看你消息。」

「這樣啊,沒關係,你自己的事情要緊,」林思弦低著頭踢腳邊的石子,「你是不是明年訂婚了?」

「你怎麼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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