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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區有門禁,好在不算嚴格,林思弦在門口報出了具體的住址和戶主名稱,門衛就放行——這竟然真的是陳寄買的房子。不過從小區年份上看,應該是二手房。

林思弦順著指示牌找到5幢,從高層電梯去到頂層。一層樓就三戶,林思弦甚至不用看具體門牌號就能知道陳寄在哪一家。另外兩戶門口掛著對聯,放著卡通門墊,只有最裡面一戶光一個門板,空落落嵌在牆邊。

敲門。最簡單的事。林思弦做了快十分鐘心理鬥爭。直到覺得再流連下去說不定被當作非法分子帶走,才硬著頭皮按了門鈴。

門鈴響了好幾聲,沒人理睬……不會真出什麼事了吧?

林思弦神經質地蹲下來查看地上有沒有出門的鞋印——好吧這確實是個有病的損招,陳寄怎麼可能容許鞋印出現在他門前。

剛想站起來,門突然開了,於是林思弦就這麼被門狠狠撞了一下。而他竟然更神經質地想,按偶像劇的劇情,頭受到衝擊是不是意味著要恢復記憶?

並沒有。林思弦用力回想依舊只有那窒息感和那句話。

而屬於那句話的聲音出現在頭頂:「痛嗎?」

廢話被門撞了你痛不痛。林思弦慢悠悠站起來:「還好吧。」

李主任口中消失的陳寄好端端站在門口,但戴了個口罩,問他:「來這裡幹嘛?你怎麼知道我地址?」

「李主任說的,」林思弦把列印的東西遞給他,「他讓我送份文件過來。」

遞過去的時候林思弦碰到陳寄的手——很熱。雖然在他印象里,因為自己容易手腳冰冷,所以每次觸碰到陳寄都覺得對方是溫暖的,但顯然這次已經超出了溫熱的範圍,結合陳寄的口罩以及比平時更沙啞的嗓音,林思弦不難判斷出陳寄應該是生病了。

「行,謝謝,」陳寄雖然病著,說話還是很簡潔,「我會回他消息,回去吧。」

說著他真是一副要關門的架勢,林思弦脫口而出「等會兒」,但陳寄並沒停手,林思弦直接用手扒著門框,門在壓到他手指前倏然停住。

門又彈回去,露出陳寄皺著的眉,他平靜地質問:「發什麼瘋?」

林思弦還從來沒像這樣茫然過。他突然不知道該用什麼樣的語氣來跟陳寄對話。太複雜了,他跟陳寄之間的關係太複雜了。他頤指氣使過,他貪戀過,他求全過,他反抗過,而如今又多了很多,他被強迫過,他又被不知緣由地關心過。

太亂了,亂到語言突然在此刻變得有些無力和蒼白:「你生病了嗎?」

「對。」陳寄也沒避諱,「我說話難受,長話短說。」

陳寄能說這種話看來病得真的很嚴重。林思弦聽從本能,本能讓他不想走:「那我……」

那我能幹嘛?陳寄果然也問了:「你幹嘛?你還能照顧我?」

他一反問林思弦突然還知道怎麼答了:「我怎麼不行?讓我進去。」

陳寄無聲地看了他很久,久到林思弦心裡有點發毛時,陳寄鬆手了,不置可否地轉身,只是沒有關門。

而林思弦剛往裡走一步,陳寄仿佛背後長了眼一般及時警告:「換鞋。」

……這死潔癖。

來到這裡之前,林思弦曾經想過陳寄的房間什麼樣,不知道是他對這人太過了解,還是一種純粹的巧合,抑或是所有樣板間一類的房間都長這樣,總之陳寄的家跟林思弦想像中基本完全吻合。

極簡的裝修風格,沒有任何掛畫,沒有任何藝術擺件,甚至連展示台都沒有——這一點林思弦也想到了,因為展示櫃是很難做清潔的家具。他小說獲得的獎盃是這屋子裡最亮眼的裝飾品,但也僅僅只是隨意地排列在電視櫃裡防止落灰。

房屋面積不小,但家具很少所以更顯空落,一個簡單沙發,一個方形茶几,一個電視機,角落裡倒是很多智能清潔設備。可能因為剩餘面積太多,陳寄直接在客廳放了張書桌,擴展了他的辦公地點。

電視左面的牆上有一個內嵌式的收納櫃,這可能是整個房間唯一有點生活氣息的部分。上面有一張合照,他跟媽媽和陳爍的,還有一個相當樸素的擺件,民宿或者清吧門口冤大頭買的那一種,甚至因為褪色看不出來是個什麼動物,貓頭鷹還是只貓。

林思弦在茶几上看到幾種抗生素。連藥片都不是散亂的,規整地疊好。不過就算如此林思弦還是不太習慣。這是他第一次看見陳寄生病。陳寄給人的印象仿佛不會有這些俗人的軟弱,永遠利落地解決事情,永遠果斷地做出抉擇,因此一定要這些藥片來證明,他其實也抵抗不了病毒。

說要照顧陳寄,這個說法本身就有些離譜。這房間裡有什麼需要做的呢?林思弦經常生病,每次病的時候就沒力氣動彈,懶得吃飯,懶得打理一切,然後又惡性循環;而眼前這房裡,玻璃杯里的水都沒溢出來。

陳寄好像早就料到如此,已經坐回沙發,電腦放在茶几上開始處理工作,任由林思弦在這裡面當觀光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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