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菱向三個小孩兒走去,「大黃」搖頭尾巴晃的跟在後面,對香菱那叫一個諂媚!
狗主人小松指著「大黃」罵道:「我把我的煮雞蛋都給你吃了,你個叛徒!」
走到三個孩子面前,香菱把手伸到褲襠藏雞蛋的淘小子面前,挑釁著眼光道:「還我蛋蛋!」
果果嚇得本能的夾緊雙腿,脹紅了臉,扭頭跑了!
小山氣得直跺腳,懊惱道:「你給我回來!!」
香菱把眼光轉向小松,小松感覺喘氣沒那麼順暢了,緊張道:「你,你別惹我,『大黃』會幫我的!」
香菱傻傻笑道:「你的狗吃了我的雞骨頭,我要卸你的狗骨頭,賠我的雞骨頭。」
香菱把玩著手裡的錐子,在「大黃」脖子邊晃來晃去的,貌似隨時都能扎進去。
而「大黃」呢,一無所知對香菱搖頭尾巴晃。
小松嚇得一把扯回「大黃」,怒氣沖沖道:「你訛人,你的雞骨頭就是要扔的,憑什麼要殺我的狗取狗骨頭?」
「我不殺它,我只要狗骨頭,狗肉還你!」
小鬆氣得臉都憋紅了,可是,跟傻子又能講出什麼道理呢?「大黃」雖然是叛徒,但罪不至死啊。
小松牽著「大黃」也跑了,只留下了形單影支的小山。
小山緊張的咽了口吐沫道:「你以大欺小!算什麼厲害?」
「你男人欺負女人,算什麼厲害!」
「我跟你拼了!」
香菱打不過張仁,打一個七歲的男娃綽綽有餘,把男娃翻著趴在自己腿上,照著屁股就打了兩巴掌,小山「哇」的一聲又哭了。
香菱感慨,這臭小子,典型的愛撩騷,又平不了事!兩個字,欠揍!!
轟隆隆一陣雷響,豆大的雨點澆下來,香菱站起身,想起小山家離得遠,便扯著小山一起往家跑,小山掙了兩下沒掙動。
剛到家門口,院門洞開,褚夏拿著蓑衣要出來接香菱,三人一起進了屋。
江氏準備好了毛巾,本想給香菱擦濕頭髮的,見小山也跟著來了,便轉向小山,給小山擦起了頭髮,惹得香菱都有些吃醋了。
幸虧小香蓮想著她這個姐姐,遞給了她一條毛巾。
江氏邊給小山擦著頭髮邊碎碎念道:「你這孩子,大雨天的還在外面晃蕩什麼?受風寒了怎麼辦?」
江氏又繼續幫小山擦著身上,瞧見衣裳大襟撕了條很長的口子,又碎碎念道:「你這孩子,也太淘了,好好的衣裳撕了這麼大個口子,你爹也不知道給你縫一縫!」
小山眼睛斜睨著香菱,意思很明顯,最魁禍首是褚香菱。
香菱也想起來了,這衣裳口子,是兩個人在山上搶雞蛋時撕壞的,沒想到像門帘子似的又穿了一整天,葛長林這個爹也真是個心大的。
江氏拿過針線笸籮,穿針引線縫起了壞衣服。
看著江氏認真做活兒的模樣,葛小山有些發愣。
打他出生起,家裡就只有他和爹爹兩個人,從來沒見過娘親,也沒聽爹提起過。
原來,有娘親的人家是這個樣子的,難怪小松和果果成天抱怨,耳朵快被他娘說得起繭子了。
這些嘮叨話,小山卻覺得很好聽。
衣裳縫完了,小山直接搶過來,將濕衣裳胡亂的套在身上,推門就跑到了雨霧裡。
江氏怎麼喊也沒喊回來。
「娘,你別喊了,這小子害羞了。」香菱制止了江氏,把灶里填了些柴,炕一會兒便熱乎起來了。
香菱對褚夏道:「大哥,你也上炕來坐會兒吧,地上太涼了。」
「嗯,」褚夏也脫了鞋,一家四口並排坐在炕上,同時透著窗戶望著外面。
窗戶上貼的是油紙布,根本看不見雨滴,憑著聲音聽著雨的大小。
突然,香菱轉身下炕,江氏道:「你做什麼去?」
香菱笑道:「娘,你不是等何嬸兒的消息嗎?她來了!」
「啊?來了?我怎麼沒聽到敲門聲?」江氏懵逼的下了炕。
很快,香菱把何氏迎進屋來,從筐里端出來四個窩頭,還有一搪瓷碗的菠菜湯,上面飄著油花,冒著熱氣和香氣。
江氏笑道:「你咋這麼早就送來了?我不是說等下晌我自己去取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