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喜旺見了,拉著褚夏的手就要調頭,回頭又看見了後面胖石頭慘白的臉,劉喜旺覺得自己一個頭兩個大。
花枝招展的婦人已經看見褚夏了,聲音赫亮的叫了句:「夏哥兒,擼松針去了?弄一車也不值幾個錢啊!何苦呢?」
褚夏臉色雖難看,還是自喉嚨里擠出一句「李嬸兒、小翠。」
母女二人在三人面前站定,李小翠尷尬的打招呼道:「夏哥兒,喜旺哥。」
香菱不錯眼珠的看著這個與哥哥產生過緋聞的少女。
小翠皮膚很白晰,柳葉眉櫻桃口,不能說傾國傾城,但屬於挺受看那一類的。
明明挺好個小姑娘,頭上卻插了一隻銀步搖、兩隻鎏金釵子,把挺好的腦袋插成了雞窩。
李氏也一樣,肥胖的身子穿了一件亮緞面的衣裳,襯得人更加的混圓,頭上同樣插滿了銀釵子,臉上的粉太厚,一走路讓人擔心掉渣兒。
對於香菱赤果果的注視,李氏自以為是的解讀為農村傻丫頭沒見過世面,狀似關切的問道:「夏哥兒,聽說你們二房分出去單過了?」
「嗯。」褚夏無奈又擠出一個字。
李氏嘆了口氣道:「這得多難啊,你娘頂不了門戶,香傻腦子不清楚,如今你腿又瘸了,跟你奶奶好好說說,回去一起過吧。」
褚夏皺了皺眉頭,沒吭氣。
李氏鬧了個無趣,嘆道:「是嬸子多嘴了,家家有本難念的經,我家小翠不也一樣?夫家雖然有二十多頃地、兩處莊子、大青石房子院套,小翠嫁過去餓不著也累不著,但架不住前頭那個死的留下一對兒女,進門就當後娘,也不容易啊…」
邊說邊抬起手腕,露出手腕上一隻鎏金的大鐲子,手翹蘭花指,撫著頭上插著的鎏金釵子,金光閃閃,晃得人睜不開眼。
香菱心裡一陣厭惡,這分明是上門來打褚夏的臉的。
就連墜在後面的胖石頭都看不下眼了,疾步走了過來,臉色難看的對小翠道:「我知道你找的宋乾有錢,但他比你爹歲數還大,兒子比你還大,先頭那媳婦聽說是被宋乾喝酒喝多了打死的!你嫁過去能好嗎?你若是想退親,我幫想辦法湊銀子!回來後,你想嫁褚夏我都不攔著!!!」
「李石頭,這兒哪有你的事兒!」李氏尖利著嗓子吼道。
李小翠的臉色也很難看,這個李石頭太煩人了,三天兩頭的讓她退親,成天說宋乾的壞話,還說什麼不選擇他也可以選擇褚夏之類的混話。
李小翠不想顧及一起長大的情份了,索性開門見山,一次性解決,皺著眉頭道:「李石頭,你能不能別再瞎攪和了?我嫁進宋家,穿金帶銀,那是進門當夫人的,我一輩子就嫁這麼一次,不進金窩難道要進屎窩、尿窩嗎?」
這一翻話說完,氣氛尤其的尷尬。
尤其是李石頭,看著褚夏別提多愧疚了。
他一直以為小翠是被貪財的爹娘逼著嫁進宋家,也以為褚夏因為腿自卑而沒有挽留小翠,沒想到真相是小翠嫌棄他和褚夏兩家是屎窩尿窩。
香菱這個氣啊,自己寶貝得不行的哥哥,在小翠眼裡一文不值;自己認為的家,在小翠眼裡成了屎窩尿窩,簡直氣死人了。
摸著護在手心裡的小鳥,身體已經涼了,香菱氣惱的扔向李小翠如雞窩般的釵子頭上,恨聲罵道:「你們家才是屎窩!臭狗屎窩!!!超級無敵臭狗屎窩!!!呸…」
李小翠被突如其來的鳥屍體嚇得「嗷嗷」慘叫,猛烈的搖晃著腦袋,抖了半天,終於把鳥屍從頭髮上抖落下來。
香菱小心的撿起小鳥的屍體,「哇」的一聲大哭:「你摔死了我的鳥,你賠我鳥!!!」
這一哭嚎,立即驚動了村人,紛紛往這個方向張望。
李氏拉著女兒狼狽逃走,她可不想被村人看見女兒與褚夏出現在一幀畫風裡,被宋乾知道就壞了。
李氏母女走了,香菱狠狠瞪向李石頭,李石頭訕訕的把自己的臉和腳遞過來道:「臉,隨便吐,腳,隨便踩,是我的錯,是我誤會夏哥兒了,是小翠另攀高枝,嫌棄你哥又窮又…」
說話是門學問, 顯然,李石頭是負分。
一句話說得褚夏的臉更黑了。
香菱抬腳,狠狠踩在了李石頭腳面上,氣惱道:「你還說?!你個大傻子!!」
香菱拉著褚夏回家去了。
劉喜旺學著香菱的樣子,用手指著李石頭罵道:「你個大傻子!」罵完去追褚夏兄妹去了。
李石頭懵逼的揉著被踩得生疼的腳,感覺簡單的腦子不夠用了, 不明白自己怎麼被一個傻子說成是傻子,到底是傻子傻,還是自己傻?
第14章 張小草事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