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著那麼人問他,難道他敢說喜歡她?自然不能,喜歡如此沉重,沒有十足把握前,怎能輕言喜歡?那樣,會有損她的清名的。
江氏透過房門,看著一臉甜意的盯著自家閨女脖子看的楊卿玥,幽幽的嘆了口氣,她是過來人,就算是遲鈍些,到現在哪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無論對方是普通的大兵,還是高高在上的籌辦大人,她都不太樂意。
若是大兵,雖然門當戶對了,但太危險,她可不想香菱像她一樣成為寡婦;
若是籌辦,門不當戶不對,香菱不會是正妻,以後就低人一等,還是不好。
江氏膽小,不敢忤逆軍爺,又不願意這種曖昧的氣流涌動,最後還真讓江氏想出了一個辦法。
江氏拿著燒火棍,去了最西間的空屋子,把裡面長得差不多快一斤重的二十隻小雞都趕到了院子裡,往大榆樹下撒了把吃食,小雞很快圍著香菱二人附近覓食拉屎,一時間,地面上立即斑斑點點,難聞的氣息涌動,聲音也嘈雜得不行。
香菱不好意思的回頭,對楊卿玥道:「不好意思,農家就是這樣腌臢…」
楊卿玥正低著頭,與抬起頭來的香菱剛好看個正著,一時怔住,一個在上,一個在下,你看著我,我看著你,直到兩人都紅了臉,扭了頭。
江氏出了屋子,對香菱道:「香菱,小雞已經長得快一斤重了,不用再放在屋子裡,你幫我圈到雞窩裡去。」
「哦。」香菱只好站了起來,對楊卿玥道:「你歇一會兒,我先去圈雞。」
香菱幫江氏把雞圈進了院內的雞窩裡。
剛要重新認字,江氏又對香菱道:「香菱,屋裡騰出來了,全是雞屎味道,你幫我把炕上的土清出來,再點些蒿草,去去屋子裡的味道。」
香菱只好又進屋,換下舊衣裳,跟著江氏去收拾近半個月來被小雞崽折騰得不像樣子的西屋。
把楊卿玥獨自一人扔在了院子裡。
等收拾完屋子出來時,楊卿玥已經離開了,桌案上壓著一隻布片,布片上,用紅色硃砂寫著兩個字:「關愛。」
不是用的繁瑣的大齊文字,而是用香菱所書寫的簡體字,楊卿玥竟然會寫了簡體字。
這個認知讓香菱很是摸不著沒腦,這個傢伙,只一天多的時間就把自己寫過的簡體字學會了?用簡體字給自己寫信,這倒是挺有意思,相當於只有兩個人才能看懂的暗號了。
只是「關愛」這兩個字是什麼意思?
是喜愛自己的意思嗎?他不是說自己想多了嗎?
也許是後悔了,又喜愛自己了?
香菱越想越覺得是這個意思,想得小臉如打了雞血一般的通紅。
正狐疑著,蘇小曼推門回來了,臉色有些悻悻。
香菱忙問怎麼了,是不是李小翠又去找褚夏了,若是再敢找,香菱決定不會對她客氣了。
蘇小曼搖了搖頭道:「不是,就在剛剛,我路過李家的時候,看前李小翠被宋家接走了,而且還挺隆重。」
蘇小曼路過李家的時候,李小翠正被丈夫宋乾小心攙上馬車。
此時的李小翠,與跑回來時的狼狽不同,手腕上、頭頂上、耳垂上,全都金光閃閃的,成色十足的金首飾頭面。
看見蘇小曼,把蘇小曼從頭看到腳,見蘇小曼渾身首飾極少,如戰勝的大公雞般,昂首進了馬車,被宋家接回去了。
這是被無視了嗎?
蘇小曼的心情很不好,有種不吐不快的感覺。
蘇小曼懊惱的對香菱道:「香菱,你哥多好的人啊,怎麼就看上這麼個滿腦子糠草、一心攀高枝的女人?」
香菱笑了笑道:「我哥原來患過眼疾。」
「啊?你哥患過眼疾?找沒找郎中看過?」蘇小曼信以為真,焦急問道。
香菱好笑的颳了刮蘇小曼的鼻尖道:「我哥若是沒有眼疾,當初怎麼會看上李小翠?好在你來了以後,我哥的審美眼光迅速提升,再也不會看上李小翠那種貨色了。」
「胡說。」蘇小曼被說得紅了臉。
蘇小曼狐疑的看著空蕩蕩院子,問道:「楊籌辦呢?他不是要呆一天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