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哥兒愣了一下,轉而喜不自勝,道:「這是好事兒啊,也省得我和小爹兩人怕果子賣不完,熬麥芽糖再去鎮上忙活了。」
周宵笑了笑道:「表哥給的價兒和鎮上比還算公道,因著我便同意了,只不過需咱們把果子拉過去,刨去運過去磕碰的,能比鎮上多賺一些。」
「不就是運去府城,也不是太遠,讓周大哥王大哥多跑幾次便是了。」喜哥兒推著團團,不由笑道。
他也沒想到,回娘家還能有這般意外之喜,那姑姑並不是他爺爺這一脈的親戚,不過是和二叔都在府城,走的近了些,連帶著跟喜哥兒家裡關係處的還不錯。
「表哥他們還得在村里住上兩日才走,過了十五才回府城,我見表哥家的小兒子頗喜歡甜食,明兒我帶些桃酥,還有小爹做的紅糖元宵,去他們家坐坐,順道和嫂夫郎說說話。」
喜哥兒渾身幹勁兒滿滿的,想著今兒在宴席上,也沒和表哥他夫郎說上幾句話,趁他們在村里,再去聯絡聯絡感情。
周宵知道自家夫郎這般的緣由,雖是表哥,沾著點兒親戚,但血緣並不親近,這一下子成了園子裡果子的大主顧,心態上便低了點兒。
還是開口道:「咱們和表哥做生意,有來有往,雖說咱們家掙了銀子,但表哥那邊也不少掙,互利互贏,因著在他面前不必太過討好,聯絡聯絡感情是該,等到了元宵節那日,送些元宵過去便成。」
喜哥兒聞言,細想想,覺得自家相公說的有些道理,表哥給了個機會,該感謝,但著實也不該太上趕著了,當親戚處,彼此估摸著還更舒坦些。
主要是今兒他見嫂夫郎性子冷清的緊,估摸著也是不喜熱鬧的性子,還是徐徐相處的好。
那股子激動冷清了些,喜哥兒笑道:「這幾日在家閒來無事,多包些口味,到時送去給表哥還有爹爹那邊嘗嘗。」
一陣冷風吹過,周宵緊了緊圓圓的小帽子,孩子睡著時最容易著涼,大意不得。
年時走完親戚,便無甚事兒了,周銘前幾日從木家村買了牛肉回來,顧筠千叮嚀萬囑咐的,要他不要忘了多買些牛板油,回來打爐子。
年初十這天一大早兒,顧筠起床,吃過早食,便和喜哥兒開始搗鼓做火鍋了。
啟朝其實已有圍爐打邊爐的吃食了,農戶人家也偶有吃,一般都是買了豬骨熬了湯做底,反正豬骨不貴,菜又能直接從菜地挖,平日裡一個月吃上兩頓,也是能成的,不過口味稍顯清淡,顧筠還是更愛吃麻辣口的。
「咳咳咳。」干辣椒段,蔥姜蒜一下鍋,嗆的喜哥兒直流眼淚,本就怕辣的周宵恨不能躲出二里地去。
「小爹,這真能吃?這般辣?!」周宵連靠近都不能,只站在遠處問道。
顧筠笑道:「到時候弄個清鍋,你吃不了吃那個。」
辣味伴著牛油,各種醬料的香味飄的四里八方,周家本住的就靠近山腳,是村裡的偏僻地兒,附近離得近的沒什麼人家。
無奈這火鍋的香味兒實在是忒霸道,聞到味道的人家還真不少。
「啥味兒啊?怎的這般香?」
「還不是那周家,又不知在做什麼吃食了,咱們住的這般遠,還能饞到咱們,不知道用了多少油,真真是大手大腳。」
「天,這味兒聞著我都能下兩碗米飯去。」
「這周家日子真真是過前頭去了,走走,去錢家找錢嬸子嘮嗑兒去,她家離周家遠。」
「我可是不想在待家裡了,早食吃的夠多,怎的感覺又餓了。」
喜哥兒他們不知自家的辣火鍋把村里人饞的不成,忍著辣味兒,好容易把底料給熬了出來。
「喜哥兒,把裝麵粉的瓷盆拿來,要薄一些的,等凝起來,切塊兒放著。」顧筠吩咐道,他在一旁準備打火鍋的菜。
家裡有平日裡給團團和圓圓溫水的爐子,鐵爐子小,還方便挪動位置,裡頭放上木炭,打火鍋最是方便了。
兩人忙活了大半天,夕陽快要西落的時候,一家人才堪堪坐在鍋子前,準備燙菜。
見團團和圓圓睡的熟,喜哥兒便把他們抱進屋裡去了,喊了豆豆和醬醬來看著。
倆狼崽兒如今很是通人性,喜哥兒喊它們過來看娃,倆狼崽兒便乖乖的臥在了炕下邊,啃著骨頭,時不時抬頭望一眼炕上的倆娃。
若是見他們醒了,一隻還會留屋裡看著團團和圓圓,一隻去喊喜哥兒,別提多聰明了。
家裡的四個大人,如今也是寵它們的緊。
「這吃打頓爐子還真是費事兒。」周銘感嘆道。
顧筠笑了笑道:「熬牛油費了時間,以後直接放鍋里煮,便省事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