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陽見了,眼前一亮,還沒來得及高興,轉而想起葉秋水身邊的那群「鶯鶯燕燕」們,彆扭地問:「這瓷器,你只給我做了?還是別的什麼『小姐妹』也有?」
「當然只有你!」
葉秋水說:「我給郡主帶的東西和旁人都不一樣,其他是我買的,這個是我自己學了做的,獨一無二!」
宜陽一聽,頓時眉開眼笑,笑完想起自己郡主的身份,下巴揚了揚,倨傲地咕噥:「這還差不多。」
她將花瓶放在臥房中,讓侍女去剪了兩枝花插上。
回到京師,一張張帖子源源不斷地送過來,有請葉秋水喝茶的,還有請她逛園子的。
葉秋水一開始還勤於參加,後來實在是捱不住了,只能裝病。
實則偷偷溜出去做生意,她帶來泉州府的絲綢,以少為貴,賣給京師貴夫人的方式也很稀奇,買合香贈絲綢,那些精美絕倫的絞羅不單獨售賣,只有購買檀韻香榭的合香時才會贈送。
香也不是隨便買一個就行,必須購買東家親自調配的合香,而葉東家也不是什麼時候都會開工,她只給有緣的夫人制香,香是根據夫人的喜好定製的,獨一無二,贈送的絞羅也與香氣搭配,色彩、氣味上相得益彰,乃檀韻香榭獨有的特色。
一時,京師貴婦小姐都以擁有葉東家贈送的絞羅為尚。
葉秋水很會利用世人的心理,讓自己賺得盆滿缽滿,物以稀為貴,用爛大街的經營方式她怎麼出頭。
賺到錢了,葉秋水又開始搗鼓起藥材生意,四處打聽,了解這個行業的買賣情況。
夥計們見了,不以為然,他們東家一直就是想一出是一出的性子,玩膩了香料市場,又改賣毛皮絞羅,偶爾還玩玩瓷器。
如今琢磨起藥材,也不什麼稀奇事。
但葉秋水並非突發奇想,她研究得很認真,了解各個地方的藥材價錢,越研究,心裡越沉重。
不只是儋州,在其他許多地方,藥都是稀貴物,只有富人可以享有,倘若窮人病了,只能尋找可以替代的廉價藥材來治病,效果不明顯,病長期得不到治癒,越拖越嚴重,最後被沉疴舊疾拖垮了身體。
或者,為了昂貴的藥材,不得不賣身為奴,欠下高債,世世代代,忍受妻離子散,骨肉分離。
商人以此為利,藥鋪肆意哄抬價格,明明是用以治病救人的藥材,卻可以說是富人的專屬品,那些窮苦的百姓,若是生了病,似乎只剩下一個等死的必然結局。
明明這其中,許多人才是深入叢林險境,取得昂貴藥材的人,就像珠奴,東珠由他們摘來,但富裕的卻並不是這群人。
葉秋水花了許久研究透藥材的進貨渠道,她回到京師呆了一個月就再次出發了。
鋪子交給了其他人打理,夥計們有些不明白,在香料這一行上,他們東家已經無人能敵,不會再有人超過她,靠檀韻香榭一家店賺的錢能保她數世無憂,怎麼會突然想到去干其他事。
大家只當她是做著玩,胡娘子卻搖了搖頭,輕笑。
她見證過葉秋水走過的每一段路,知道葉秋水並非突發奇想,目標也不會永遠在一處停留,這個倔強的少女,一直在前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