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秋水咬著牙,忍著疼痛,挺直脊背,在寒風中瑟瑟發抖。
好不容易,幾個時辰過
去了,她才顫顫巍巍地站起來,揉了揉酸痛的膝蓋,同貴妃請完罪,一瘸一拐地出去。
吳院判見到她這樣,嘆了嘆氣,讓小宮女扶她到邊上坐一會兒,用藥膏上藥。
宜陽聽說葉秋水被罰了,氣得砸了東西,要進宮找曹貴妃理論,被葉秋水攔下。
「貴妃勢大,你別去找她麻煩。」
宜陽怒道:「誰找她麻煩了,難道不是她先找咱們麻煩的?你在宮裡,得罪過她?」
葉秋水搖搖頭,「我一直謹言慎行,我不記得我什麼時候得罪過貴妃娘娘。」
宜陽秀眉微蹙,沉思片刻,說:「據我推測,前幾日,嚴尚書上書請立二皇子為太子,而貴妃的孩子排行第三,她知道後當然不樂意了,她身在後宮,管不到前朝之事,可是你和江泠關係親近,他又是嚴尚書的學生,貴妃自然要找機會磋磨磋磨你。」
葉秋水心下瞭然,「原來是這樣。」
宜陽眉眼肅穆,沉聲道:「你畢竟是宮中女官,她沒有資格處置你,不能要你的命,但是會找些小麻煩,你小心些吧,下次她找你,你就裝病好了,如今宰相勢力那麼大,官家一直昏迷不醒,我母親也沒有辦法,有什麼事,不一定能幫到你。」
「我知道。」
宜陽畢竟是長公主的女兒,長公主現在的處境都很不好,更何況是宜陽,她不能輕舉妄動,不然會連累一家人,雖然方才衝動地想要去找貴妃理論,但此刻冷靜下來,覺得自己還是太氣性了。
葉秋水偏過頭,一旁的宜陽神情嚴肅,眉頭緊鎖,她說話的時候,聲音沉沉,條理清晰,頭頭是道,看著還挺有氣勢,不禁笑道:「敏敏,你現在懂得真多,我覺得你好像變了,和從前不一樣了。」
宜陽眼睛一亮,「哪裡不一樣了?」
「唔……變穩重了。」
宜陽眼睛微微瞪大,接著抬起手,捂住嘴,笑得肩膀都在抖,那股驕縱氣又顯露出來。
發現自己有些得意忘形後,宜陽挺直了身子,咳了兩聲,神情也收斂幾分,「書上說,成大事的人都是沉穩,臨危不亂的,所以我決定了,從今日開始,我就要做個冷酷的人。」
她沉著臉,聲音也故意壓低幾分,不覺得沉穩,倒覺得像小孩偷穿大人衣服似的,葉秋水噗嗤笑出聲,宜陽一下子就憋不住了,跺跺腳,「哎呀,你不要笑!我認真的!」
「好好好。」
葉秋水笑著點頭,「知道啦知道啦,我們敏敏是要做大事的人。」
宜陽下巴上揚了幾分,正經了沒多久,又往後一躺,四肢大張,隨心所欲地躺在榻上,嘆氣,「哎,可是書真的好難背,想要成為厲害的人,哪有那麼容易,要看許多書,行萬里路,要知道民間疾苦,民生,朝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