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白惜時睡眠淺,因擔心身份暴漏恐怕自踏上前往遼東之路起,便沒有真真正正踏實睡過一回。
在解衍的連拍帶哄下,白惜時竟真的再度困意上涌,也完全卸下心理防備,半睡半醒間,她挺起上半身在被子裡一陣聳動,繼而抽出個東西慢悠悠壓在枕頭之下,發出了一聲滿足的喟嘆。
她當著他的面,把束胸解了。
雖抽出來再到塞進去的時間只是一瞬,男子還是看清了那是什麼,神色一僵,直到回到外間喝了兩盞冷茶,耳朵根上的熱意才慢慢散去。
而白惜時在即將睡過去前,亦隱隱咂摸出一股遺憾,方才她準備叫解衍做什麼的來著?怎麼拍著拍著就給拍忘了……
第二日醒來,白惜時神清氣爽,連日來積攢的疲憊仿佛都在昨夜那一通深眠中恢復了精力。
她去了軍營之中的牢房。
在山鷹嘴找到白惜時的那一夜,遼東軍營曾與刺客短兵相接,並生擒了幾名刺客,卻沒料到那些刺客均口中**,在被捕後悉數服毒自盡,不過,留下了一個活口。
這個活口因動作慢了半拍,毒只服下一小半,便被人卡住牙關,摳了出來。
眼下軍醫正在全力救治,不過對外白惜時等人一律聲稱未留活口,她不得不防軍營中仍有太后的眼線。
太后的手,伸的比她想像之中還要長。
解衍也給白惜時帶來了京中最新的消息,祈王之死已查清,謀害他的是祈王的一位侍妾,而在祈王暴斃之後,這位侍妾甘願陪葬,已香消玉殞。經蔣寅刺探,這侍妾的家人曾在太后親信的手底下做事,祈王暴斃後,舉家遷徙至江南,至今下落不明。
不過據解衍和蔣寅推測,應當是舉家遇害。用家人威脅侍妾,在她捨命之後,又斬草除根將其家人全部謀害致死,此舉不是一般的狠毒。
解衍助蔣寅向天子稟報了祈王、太后與定國公謀反或有牽連,皇帝得知後震怒又意外,起先並不盡信,但在重重證據面前,不得不看清他自登基後尊重侍奉的母后,或許才是對其皇位最為虎視眈眈之人。
眼下皇帝已派人暗中監視太后,但在太后所有親信黨羽尚未查清之前,明處尚未有大的動作,天子想要做的應當是一網打盡。以免像定國公之事一般,竟還留著這樣大的兩條漏網之魚在身邊而未知。
聽聞小皇子現下也已回到母親怡妃身邊,白惜時頓覺安心不少,但又聞俞貴妃的孩子最終還是沒有保住,在一個月前小產,御醫斷定今後難以再有身孕,而經受此次打擊,貴妃的身體情況似有急轉直下之勢。
天子亦為此憂心不已。
思及此,白惜時長嘆一口氣,當初擔心的情況還是發生了。
轉眼見軍醫正在施針除毒,那刺客尚未恢復意識,白惜時走出牢獄,又去了一趟主帳。
滕烈已經醒了過來,這是白惜時今日聽到的最好消息,但她到的不是時候,帳外守衛的親兵告知,因軍醫囑咐需臥榻靜養,主將在方才服用完粥點湯藥後,已重新睡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