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我是你對象?
——你好,我是你弟的對象?
「同志?」
陳敘眉峰微皺,落在溫南身上的目光又多了幾分銳利。
溫南回過神,手指尷尬的扣緊挎著的布包,難以啟齒的說:「陳營長,不知道你記不記得我,我叫溫南,我哥叫溫國,他是西平市部隊的士兵,我哥跟你介紹過我,你還答應過我哥,說只要我願意嫁給你,你就願意跟我結婚。」
陳敘眉峰擰成了川字,看著眼前口不擇言的女同志,在屋裡鍋鏟炒菜的聲音停下時,沉聲道:「我們出去說!」
溫南看男人的反應不太對勁。
難不成溫國說的那個人不是陳敘,而是已經調職離開的陳州?
她跟著男人走出院門,兩人站在需要三四個成年男人才能抱住的大樹後面,男人身高腿長,肩膀寬闊,溫南抬頭看他得仰著脖子,從氣勢上就落了一大截。
陳敘說:「同志,你找錯人了,我不認識溫國,也不認識你,更別提答應別人娶他妹妹這種荒唐的事情。」他頓了下,偏了下頭看向不遠處的院門,他奶奶走出院子站在外面望著這邊,陳敘利用大樹遮住身形,繼續說:「我不是你要找的人,你再想想你要找的人是誰。」
男人說完轉身就要走。
溫南連忙叫住他:「陳營長,你是不是還有個弟弟叫陳州?我哥說的人要不是你,那就是你弟弟陳州。」
陳敘有些意外她知道弟弟的名字,不過還是轉身看她:「我弟沒去過西平市部隊,更不可能認識你哥,你找錯人了。」
他聽見不遠處的奶奶問隔壁趙營長我家大孫子怎麼還沒回來,眼前的女同志還想跟著他不放,陳敘失了耐性,不想再跟這個莫名其妙冒出來說是他對象的女人糾纏,語氣開始冷硬:「同志,別來我家了,再來我就讓保衛科的人請你出去。」
男人說完從大樹後面走出去,朝遠處的老太太喊了一聲:「奶奶,我回來了!」
溫南咬住下唇,側了下身子探出腦袋看向陳敘走到院門口,帶著他奶奶進了家門。
她收回視線背靠在樹杆上,男人的話不停地在腦子裡徘徊。
他不認識原主的大哥,陳州也沒去過西平市部隊,所以,陳家兩兄弟是真不認識溫國?小姨的小兒子是不是傳遞錯信息了?溫國介紹的對象,或許壓根就不在南陽市?畢竟溫國在西平市,陳家在南陽市,怎麼想都聯繫不到一塊去。
可是她都已經找到這裡了,要是再回去的話,原主的小姨在家裡的日子肯定更難過,姨夫指不定要在家裡鬧成什麼樣子。
小院裡,陳奶奶端著飯出來,笑著問:「小敘,你今天怎麼回來這麼晚?」
陳敘起身拿下繃繩上掛著的毛巾擦去頭髮上的水珠,想到剛才闖到家裡莫名其妙的女人,隨便找了個藉口:「剛才有點事耽誤了,奶奶,你中午做的什麼飯?聞著還挺香。」
說完把毛巾掛在繃繩上,走到小方桌前,提了下腿上的褲子坐在矮小的凳子上,看著白菜粉條燉肉,臉上掛了些笑:「奶奶怎麼捨得做肉了?」
陳奶奶嘆了一聲:「小孫子不聽話要去那麼遠的地方受苦,我可不能再苦了我的大孫子。」
老人家年齡大了,尤其越老就越希望小輩們在跟前待著,陳家人都沒了,就剩下這兩個寶貝孫子了,陳奶奶一個都不想虧待,想把兩個孫子都照顧好,她越活越不中用,說不定哪天就撒手人寰了。
陳敘瞥了眼奶奶憂愁的神色,安撫道:「東華市再苦也苦不過我爹娘那一輩,他在那邊待個兩三年就調回來了,逢過年的時候有探親假也能回來,奶奶就別操心他了。」
陳奶奶擦了擦眼角的淚花,用筷子指了指盤子裡的肉:「知道了,你多吃點,每天訓練那麼多,多費體力啊。」
下午還有拉練,陳敘吃過飯沒多待,跟趙營長還有隔壁的杜團長一道走了,趙營長經過陳家小院時往裡面瞧了眼,就連旁邊的杜團長也看了眼,見院裡只有陳奶奶在收拾碗筷,杜團長問:「陳營長,你家親戚呢?我媳婦今天一進門就說你家來親戚了,咋沒見著人呢?」
一旁的趙營長跟著說:「是啊,我聽小麥說是你奶奶家的親戚,還是個年輕小姑娘,咋沒看見人呢?」
陳敘:……
他倒是沒想到那個女人前腳冒出來,後腳周圍的鄰居都知道了。
他說:「她應該是找錯人了,我奶奶家已經沒親戚了。」
趙營長說:「說不定是真找錯人了,要是家裡還有親戚,咋可能三年了也沒來個親戚走動。」
在路上又碰上二團的團長和營長,五六個人一道去部隊,從家屬區到部隊要經過一個三岔路口,一條路口通往家屬區,一條路是通往杏花村的石橋,另一條路是去往部隊,遠遠的,陳敘看見石橋旁邊蹲著一個女人,穿著白底黃碎花的襯衫,袖子挽上去半截,露出一截細瘦的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