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如此。
這可是鐵打的戰友情。
吉普車駛回杏花村,溫南看著逐漸逼近的石橋,想起來脖子的掐傷,連忙將領口的扣子繫上,遮住了大部分的掐痕,又取下皮筋,將一頭烏黑的頭髮散落下來,頭髮柔順的披在肩上,不僅遮住了纖長的脖頸,還遮住了半張小臉。
她捋了捋頭髮,轉頭問陳敘:「哥,這樣還能看見我脖子的傷嗎?」
車子開過石橋,停在開往部隊的那條道上,陳敘看向披著頭髮的溫南,幾縷烏黑的發在貼在她臉頰上,襯的她的肌膚愈發的雪白,她的臉蛋就巴掌大,微微抬著下巴,纖細脆弱的脖頸半露不露,陳敘搭在檔杆上的手微動了下,在溫南再次問向他時,陳敘喉結動了動:「看不見了。」
溫南笑道:「那我先回去了,對了,公安同志什麼時候過來?」
陳敘抬腕看了下手錶時間:「快了。」他看向溫南:「這些事你不用操心,我幫你處理好。」
溫南唇邊抿著笑意:「嗯。」
她開門下車,摸了摸脖子,朝家屬區走回去,陳敘從後視鏡看著那抹身影逐漸遠去,這才開車前往部隊。
晚霞映了半邊天,紅彤彤的灑了半個家屬區。
樹底下的軍嫂們成群結伴的納鞋底聊天,溫南遠遠看去,忽然想起視頻上說的,每個村子裡都有一群情報員,全村大小事的她們全都知道,好像還挺貼切的,軍嫂們看見溫南回來,笑著打了聲招呼:「溫南回來了。」
溫南笑道:「嗯。」
等她走遠了,幾個軍嫂小聲說:「你瞧瞧,披著頭髮像什麼樣子,誰家小姑娘像她那樣?」
另一個軍嫂「哎喲」了一聲:「人家就算披著頭髮也好看,你要不也試試披著頭髮,看有人家小姑娘那麼漂亮嗎?我看你就是嫉妒人家今天坐上部隊的小車裡,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嫉妒了。」
「誰嫉妒她啊,她一個沒爹沒娘的野孩子——」
「好了好了!」
其他軍嫂聽見她的話,趕緊讓她閉嘴,張小娥前兩天到處說溫南的事,說溫南家裡困難,爹媽早早就死了,前段時間陳營長帶溫南回老家是回去幫她把戶口遷過來,溫南以後就常住在家屬區了,說不定將來還要嫁給部隊裡哪個小伙子呢。
大家抬頭不見低頭間,沒必要鬧得太難看。
其他幾個軍嫂見狀,也都讓那個說溫南的人好了,免得這話傳到陳奶奶耳朵了,陳奶奶找她算帳。
溫南走回小巷子口,看見了蹲在家門口的趙小麥,她一個孤零零的蹲在地上,手裡捏著樹枝在地上不知道畫什麼,溫南小聲喊了句:「小麥。」
趙小麥耳朵靈,抬頭看見巷子口的溫南,臉上的悶悶不樂一掃而光,她回頭看了眼家裡面,然後起身跑到溫南跟前,和她藏在大樹後面:「溫南,聽說你今天去縣城了?」
溫南笑道:「嗯,去了,本來想給你帶點好東西,但今天遇到點麻煩,我什麼也沒買。」
趙小麥擔心道:「你遇到什麼麻煩了?」
她上下打量溫南,見溫南身上沒事,但發現她頭髮披著,也沒經過溫南同意,直接伸手撩開溫南的頭髮,看見了衣領上面沒有遮擋住的紫紅色指印,趙小麥臉色一變:「溫南,誰欺負你了?你不是跟陳營長在一起嗎?」
溫南把豐林縣的事簡單的給趙小麥說了一遍。
她慶幸當初林美珍沒有讓李紅平找小麥的麻煩,而是來找她,至少她身邊還有陳敘,小麥什麼也沒有,尤其她一個人去草地幹活,面對的危險比她更多。
趙小麥嚇的瞪圓了眼睛,眼眶裡一下子聚滿了眼淚,她再次撩起溫南的頭髮,看著她脖頸的痕跡,氣道:「他們為什麼這麼壞,他是在殺人,陳營長打得好!」
趙小麥氣的渾身發抖,又心疼溫南今天的遭遇。
溫南看了眼石橋那邊的方向,這會警車還沒到,她問趙小麥:「小麥,林美珍這會在哪?」
趙小麥氣呼呼的說:「在家裡燉肉呢!牛嬸子給她殺了只雞。」
溫南看了眼林美珍家的方向,猶豫了片刻,低聲說:「小麥,幫我個忙。」
趙小麥:「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