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手。」林承語氣冷硬,「你自己處理吧,我可真是閒的。」
環住他的胳膊卻沒有絲毫要放開的意思。
「我噁心……我噁心……」喬玉鶴低著腦袋仍埋在他胸口,夢囈似的重複著,又痙.攣著身體抽了兩下,手指跟著扣緊,林承感覺自己的胯.骨就要被捏碎了。
林承這次沒出聲,閉著眼睛忍痛。
等力道過去,林承氣不過,一腳跺在對方的腳背上——自己是穿著鞋的,可喬玉鶴像是沒痛覺一樣,根本不鬆手。
「我噁心……」
突然肩上一沉,林承還沒反應過來怎麼回事,就被繞在後背的大手抓著後頸強行按了下去,雙膝跪到了地上。
猝然對上一雙布滿血絲的狹長眼睛,碎發滴著水,仿佛回到了那天的浴室,喬玉鶴又變成了索命的女鬼。
不過這次不一樣,『女鬼』白皙的臉頰上泛著不正常的紅.暈,上挑的眼睛在看清他的一瞬間亮的像星星,隨後微微彎起,盈滿不加掩飾的渴.望,好像他是什麼好吃的點心。
林承覺察到危險,可是已經晚了,壓在肩膀上的力道他根本抵抗不了,「喬玉鶴,你幹什麼?」
他感覺自己強撐鎮定的聲音好像來自身體之外,干硬又中空,顫的很不真實。
喬玉鶴沒說話,勾著嘴角笑起來,好看的一塌糊塗,卻也恐怖至極。
「喬玉鶴?」林承一隻手的手腕被抓住,強行拉著往喬玉鶴身.下去,「你要幹什麼?!」
哈?!
林承反應過來,姓喬的這是憋了二十來年突然上頭,竟然要自己的手去摸他。
「喬玉鶴你他媽又犯病!!」林承拼命想抽回胳膊,甚至用兩隻手去抵抗,可他越掙扎手腕越疼,姓喬的單只手臂的力氣竟然跟他的全力差不多。
可僵持沒一會兒就要拼不過,林承只能在嘴上輸出,「冷靜點兒行不行?!你腦子被狗吃了?!」
喬玉鶴在笑,像是在享受他的掙扎,距離已經拉扯到這麼近了,如果真要摸到的話,大可以往前挪一挪,可他偏要林承的手一點點、一點點地伸過來,漸漸脫力直至無法抵抗。
眼看著要碰上,林承恨不能砍了自己的手,他甚至隱約能感覺到那塊兒隔著布料所散發出來的熱度——噁心!
林承急了,低頭猛地一口咬在喬玉鶴的手上。他沒考慮任何,奔著撕下對方皮肉的力氣去的。
對方吃痛,果然卸了力氣,林承趁機抽回了手掌,手腕立馬火燒似的疼起來。
喬玉鶴也不差,手背上印著清晰的牙印,犬齒咬合的地方破了個小洞,緩緩滲出血來。
「活該!」林承擰著手腕厲聲罵道,「我看你不是被下藥了,是他媽中邪了!」
喬玉鶴盯著自己的手背,楞楞的,眼神竟然清澈了不少。
「怎麼?藥勁兒過了傻眼了?」林承發出一聲嗤笑,絲毫沒注意自己也正狼狽的不行。
「對不起……」
啪嗒一聲,一滴眼淚毫無徵兆地落在了林承的膝蓋上。
林承瞪大眼睛,不敢相信——喬玉鶴居然哭了?
他盯著面前的男人再三確認,剛才那是眼淚吧?還帶著溫度,不是什麼亂入的水滴。
男人垂著眼睛,鼻尖微微發紅,「對不起,我沒忍住……你不要走……」
林承震驚——這傢伙,不會是被藥折磨瘋了吧?
不對。
不對不對。
一定有問題!
林承一把挑起男人的下巴,讓那張臉完全展露在眼前。
眼眶是紅的,睫毛又密又長的濕成一簇一簇,眼神不敢看他似的閃爍著,同時嘴角向下。本就完美的臉頂著這樣一副表情,任誰都會心軟,甚至懷疑是自己的錯,剛才自己做的太過分了。
而且,這張臉的主人還是高高在上的小喬總。
林承也一樣。他剛才明明連殺了喬玉鶴的心都有了,卻瞬間丟盔卸甲,現在火氣是一丁點兒也沒了。
他縮回挑下巴的手指,踟躇在半空,是向上幫對方擦眼淚好,還是向下碰碰剛才被他咬狠了的地方。
「……你、你這樣。」林承都結巴了,左右說不出來什麼只好化作一聲長長的嘆氣。
他最看不得別人哭,僅限女人和小孩,之前還有魏清。
大男人哭只會讓他覺得窩囊,沒必要,今天不知道怎的,居然對小喬總也憐惜上了。
好像也只能怪自己被那張臉迷惑住了,真是沒出息。
喬玉鶴應該已經意識不清醒了,所以才會這樣反常,就像人喝醉了酒,斷片的時候自己幹了什麼完全不知道。
「行了,我不走。」林承從地上站起身,指節在那熱的發紅的臉蛋上蹭了蹭,然後彎腰牽起對方的手,「起來吧,我幫你。」
喬玉鶴點點頭,順從地被他牽著,借他的力氣慢慢站起身。
「先處理一下手上的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