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過後視鏡,看到遠處停著一輛黑色轎車。
喬玉鶴勾勾嘴角,「沒事,不管他。」
邁巴赫開出院門,沒多久,街邊的那輛黑色轎車跟著啟動了。
……
直到午休過後,喬玉鶴那邊依舊是沒動靜。
林承等的都有點兒慍氣了。
「小劉,幫我問問喬玉鶴的助理,他今天什麼日程安排。」林承用座機打給劉昶。
那頭的劉昶明顯有點兒猶豫,「林承哥,如果對方不告訴我的話,我就說是你要問的,可以不?」
喬總的行程是機密,按理說林承作為秘書當然得知道,不過現在他做的工作內容相當於半個喬玉鶴,根本沒時間去負責小喬總的行程安排,那些都交給助理去辦了。
劉昶作為林承的助理直接去詢問喬總的行程,對方肯定不會說,但是搬出林承來就不一樣了。
公司里上上下下都在傳,林秘書搭乘喬總的私人用車上下班,在車庫裡被撞見好幾次了。
最勁爆的版本是有人瞧見林秘書剛邁下那輛庫里南,裡面就伸出一隻大手在林秘書屁股上拍了一下,林秘書明顯僵了兩秒,等回身就要幹什麼的時候車門已經關上了,氣得林秘書直跺腳。
「算了,我都不知道的話,估計那助理也夠嗆。」林承只是不想直接去問,顯得好像自己多在意一樣。
「林承哥是在擔心什麼嗎?」劉昶問。
「哼,我擔心他?那麼大個人了,有什麼好擔心的?」林承犟道。
「大人也需要被擔心呀。」劉昶聲音柔柔軟軟的,「被擔心又不是小孩子的特權。」
林承一時沒說話。
「林承哥要不要打電話給小喬總直接問問呢?」劉昶說。
「好。」林承低低地應道。
掛了座機電話之後,林承撥通了喬玉鶴的手機,可嘟嘟的忙音響了很久,一直依舊沒人接。
真是太反常了。
林承感覺自己又要喘不上來氣,心臟撞著胸口嗵嗵直跳,他抓住一旁的水杯,灌下幾口涼水才稍微鎮定下來。
突然看到一旁的日曆,上面還圈著老宅徹底完工的日期。
腦中靈光一閃,林承知道喬玉鶴會去哪裡了。
……
一束西塔百合被放置在墓碑前,純白的層疊花瓣襯在墓碑上黑白照片裡,女人美的愈發令人憐惜。
喬玉鶴直起腰,看著照片裡的女人出神。
都說他和母親長得像,他卻沒從照片上那女人的眼鼻口上看出自己的影子——這張照片拍的太正常了。
他印象中的母親一直是崩潰的,發瘋的,神經質的,卻也是冷漠的,失調的,膽小萬分的,因此記憶里女人的五官變得模糊不堪,有的只是次次午夜夢回時那逼真的體感。
母親毫無疑問很愛他,卻也在把他當成兒子的同時也看作了工具、丈夫和敵人。
喬玉鶴知道母親不是有意的,所以他從來沒有怨過母親為什麼把自己養成這個樣子,陰晴不定的性格和滿腦子亂撞的瘋狂想法,有過之而無不及。
這個女人一開始便是壞了的,為了追求藝術更是將自己的全部獻祭出去,生了病之後所導致的肉.體消彌更是解放了她的精神,喬玉鶴現在還記得母親一邊嘔血一邊作畫的場景,血滴落在純白的畫布上,比所有顏料畫上去的顏色都要艷烈。
隨著病情的加重,母親骨頭縫兒里散發著糜爛花朵的香味愈演愈烈,喬玉鶴清晰記得那香氣,曾被年紀尚小的他定義成死亡的氣味。
現在想來,那或許是母親為了掩蓋身上消毒水和藥膏氣味所噴的香水……也或許他的記憶並沒有錯,誰又能分得清呢?總之,這導致他從不往自己身上噴香水……
「喬玉鶴!你真的在這兒。」
喬玉鶴猛的看過去,居然是林承。
他一時有些愣神,定定地看著林承大步朝自己走來。
「不回簡訊不接電話,我還以為你出事了。」林承說話帶著喘,擰著眉頭,一臉不耐,明顯是在怪他。
看著他的林承,從滾動的性感喉結到起伏不止的胸口,喬玉鶴才開口解釋,「不能帶電子設備進入老宅,所以我把手機放車上了,之後也沒想起來看。你給我打電話了?」
「打了你也不接,你興奮個什麼勁兒?」林承瞧見喬玉鶴眼裡放光,不由得翻了個白眼。
「你擔心我?」喬玉鶴問。
「啊。」林承聳聳肩,「擔心你死了之後沒人給我每個月額外打十萬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