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東西?林承聽的一頭霧水,老宅的裝修全程都是自己在監督,喬玉鶴只是在工程收尾的時候來過一次,怎麼要怪到喬玉鶴頭上去?
「我不知道你們在說什麼。」喬玉鶴終於開口說話。
「小玉原本好好的,產前突發子癇,走了。在她的臥房置物架上發現了一個黑色坐佛像,上面的塗料含有放射性物質。」喬蓉欣賞著剛做的美甲,漫不經心道,「現在小玉的屍體已經被妥善處理了,小嬰兒還在醫院裡觀察。也是可憐,剛出生就沒了媽媽。」
……黑色佛像?林承對此完全沒有印象。老宅院子裡那麼多棟房子,更別說房間的數量,他不可能每一個都進去看過,更不可能記得裡面是什麼樣的擺設。
簡直是無妄之災。林承不由得握緊了拳頭,臉色煞白地看向喬玉鶴。
「我不知道什麼佛像。」喬玉鶴冷淡地說。
「弟弟你就別裝了,不是你還能是誰?蔡彬都說了,父親回老宅的那次你朝他打聽過那女的住哪個房間。」喬昀深抱起胳膊,笑著道,「老實認個錯,父親又不會把你怎樣。」
喬榮立真的不會把自己的小兒子怎樣嗎?林承看著喬榮立胸前掛著的翡翠佛牌,不敢想,畢竟他深愛的女人連死後都逃不過被當成墊腳石的命運,更別說她的兒子。
林承手心直冒汗,怪不得喬榮立剛才對自己的小兒子是那種口氣,這是認定了事情是喬玉鶴乾的。
可怎麼去證明一件沒有做過的事?對喬玉鶴的懷疑只會隨著自證越發膨脹。
等下,既然喬玉鶴眼下無法自證來擺脫嫌疑,那麼如果再多一個嫌疑目標呢?
林承小聲地清了下嗓子,剛要開口卻被喬玉鶴射過來的目光打斷。
那眼神冷的滲人,令他想起第一次見時喬玉鶴的表情,一模一樣。
林承一時間盯著對方愣住了,乾癟地滾了下喉結。
「人死不能復生,現在的重點在那個小嬰兒身上。」喬蓉說,「玉鶴,你也知道父親的身體狀況,被你這麼一折騰,人氣得都住院吸氧了。你最好祈禱那小嬰兒能沒事。」
「切。那女的算什麼東西,老三不就是衝著嬰兒去的麼。」喬昀深笑笑。
喬蓉立馬瞪了對方一眼,「不會說話可以閉嘴。」
「大姐今天這麼護著老三,轉性了?」喬昀深意味深長地翹起嘴角,「有什麼不能攤開說的?誰都知道那小嬰兒是父親的第二條命吧?」
這下明白了,一切也都說的通的,為什麼喬董會大張旗鼓地帶著一個年輕女孩求神拜佛——哪裡是寵愛?分明就是為了自己。
一陣惡寒卻湧向身體,林承反胃想吐。
「行了,都別說了。」喬榮立開口,剛還針鋒相對的兩人立馬沒了聲音。
「小玉走了,再多的爭論也沒有意義。」喬榮立看向自己的小兒子,「玉鶴,怎麼說你也是我兒子,犯再大的錯我也不會怪你,但你要好自為之,決不允許有第二次。」
這話要是能信就見鬼了,林承不得不感慨一句有其父必有其子。
「那位就是你的秘書朋友吧。」
林承猛地緊繃,發現喬榮立正看著自己。不止喬榮立,一屋子姓喬的都盯著他。
「我聽玉鶴提起過你,果然一表人才。」喬榮立笑的和藹,「你和玉鶴還是同學,真是有緣分。」
林承強壓下不安,點頭道,「嗯,承蒙小喬總關照。」
從進門開始就把他當空氣,這會兒突然提到他,其中必定有貓膩。
「也是個命苦的孩子,你父親現在還好嗎?」喬榮立問。
「還好,能維持現狀已經很不錯了。」林承如實答道。對方倒沒掩飾對他的了解,不過這句寒暄只是個引子。
「聽說你家裡也是兩個兒子,你還有個弟弟?」
林承立馬警覺,喬榮立為什麼要問起小諾?一股強烈的不祥預感漫上心頭,林承緊張的後槽牙都在咯咯作響。
「是。」他強裝鎮定。
「我知道你母親走的早,你的父親又因為事故進去了幾年,出來後就瘋了,都是你們倆兄弟在相依為命。」喬榮立似乎對他家的情況了如指掌,「所以有件事情,你們兄弟倆不知道也正常。」
什麼意思?
林承緊盯著喬榮立,時間像突然慢了一個世紀。
「林諾是我的孩子,也是玉鶴的親弟弟。」
無法形容這一瞬腦子裡是怎樣的空白,好像瞎了一樣眼前的一切都信號中斷了似的構不成任何信息,只有瘋狂的耳鳴在腦袋裡撞擊迴響。
「……什、什麼?」林承不敢相信,雙腳釘在原地無法動彈。
「林諾是被遺棄在醫院裡的吧?」喬榮立的聲音擠進他的腦子,「你母親身體不好,懷著二胎流產去了醫院,於是撿回了你弟弟。」
「不是、你怎麼確定林諾就一定是?說不定……」林承有點語無倫次。
「這件事我需要向你道歉。」喬榮立即使說假話也透著股威逼他人相信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