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老將軍越聽越是心驚膽戰,原來大宗伯不只是要贏得奪旗,更是要……殺了趙悲雪和梁纓!
蘇老將軍厲聲說:「不可!萬萬不可!如此一來,勝之不武!」
「勝之不武?」大宗伯反駁:「青史是勝利者才有資格撰寫的,老將軍還是先把這局戰事拿下!倘或你輸了這場比試,丟的可不是你一個人的臉面,你想過朝中的那些同僚,會如何看待你們蘇家麼!你還真以為,仗著你兒子與小天子的那點子交情,蘇家便可從此光耀門楣了麼?別做春秋大夢了!」
蘇老將軍沉默了,陷入了深深的沉默之中……
只可惜,大宗伯打錯了算盤。大宗伯準備了弱兵,準備了瘦馬,想要逼迫趙悲雪和梁纓走上絕路,又特意繪製了錯誤的地圖,簡直便是一道催命符。
但可惜的是,他針對錯了人,趙悲雪才是那個最了解羅方國天縫之人,便算不需要輿圖,輿圖早就印在了他的腦海之中。
趙悲雪下令說:「棄馬!輕裝簡行,只拿水囊!」
「什麼?」武士們震驚:「趙皇子,這……這隻拿水囊,那乾糧怎麼辦?」
「是啊,沒有乾糧的話,一過了正午,將士們哪裡還有力氣,再者,天縫艱難,得有力氣爬山啊!」
趙悲雪則是篤定的說:「穿越天縫,不過半個時辰的路途,何須挨到正午?」
他這麼一說,武士們更是竊竊私語:「半個時辰?」
「當年小人跟著穿越過一次天縫,足足行了一整天,九死一生,險些掉下山崖去,這半個時辰怎麼可能……怎麼可能……」
「是啊,半個時辰,這不是說笑麼?」
梁纓一看這場面,立刻朗聲說:「諸位將士,你們都是鹿苑的武士,生來便是為了大梁保家衛國,如今卻遭遇大宗伯如此不平等的待遇,依照他的意思劃分出三六九等,你們便如此甘心麼?」
武士一聽,竊竊私語的聲音平息下來,他們的臉面上的確流露出不甘心。
梁纓又說:「趙皇子熟悉羅方國天縫,眼下之計,只有穿越天縫,才能給予大宗伯當頭一喝,難道你們不想揚眉吐氣一回,證明給旁人看看,你們並非天生低人一等,也是我大梁的錚錚兒郎!」
別看梁纓只是短短說了兩句話,武士們立刻沸騰起來。
「齊王太子言之有理!」
「無錯!咱們也是錚錚鐵骨!進入鹿苑是為國效力的,為何要遭人屈辱!」
「趙皇子!你吩咐,咱們絕無二話!」
於是將士們紛紛將沉重的乾糧扔下,只背著水囊與武器。
趙悲雪又多看了梁纓一眼,說:「你倒是有兩下子。」
梁纓被父親誇讚了,還是頭一次,欣喜的傻笑出來。
趙悲雪又說:「別只是嘴上功夫,你的介冑太重了,也脫了,別耽誤功夫,上路了。」
「哦!」梁纓誠懇的點頭,把沉重的鎧甲脫下來扔在一邊,只著勁裝,「屁顛屁顛」追著前面的趙悲雪跑上去。
梁苒抱著蛋寶寶登上舟師,船隻發動,往湖心島的方向而去,他心中擔心戰事,不過梁纓和蘇老將軍各自選擇了不同的路線,想要看到他們,恐怕只有他們即將抵達湖心島之時。
梁苒乾脆將鹿苑的輿圖拿出來翻看,按照雙方出發的路線來看,蘇老將軍因為兵強馬壯,所以選擇的是較為穩妥的大路,路途平坦,利於驅馬馳騁,這一路上如果有人偷襲,也能看得一清二楚。
至於梁纓和趙悲雪,他們的兵力遜色,並不如對方強盛,所以必然不能選擇這樣一條大路,一定要出奇招才可。
梁苒目光一動,瞥向地形圖之中最為險阻的天縫……
趙悲雪做事,向來狠戾,不顧危險,或許他會選擇這條天縫作為近路。的確是一個不錯的選擇,可危險也是危險的,梁苒打算用系統問一問梁纓,讓他小心一些。
不等梁苒發送群聊消息,蘇木從船艙中走出來,他垂著頭,偷看了梁苒兩眼,似乎像是一個做錯事的小孩子。
梁苒也看到了他,說:「蘇木,有事兒?」
蘇木又偷看了梁苒兩眼,慢慢走過來,與其說是走過來,不如說是蹭過來,垂低了腦袋,下巴幾乎壓在胸口上,低聲說:「君上,臣……有負君上的恩典。」
梁苒挑眉,他知曉蘇木在說什麼,但他故意裝作糊塗,說:「蘇木,你在說什麼?寡人怎麼聽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