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母大人,邵家禍事纏身,這親事還能成嗎?」
萬老夫人冷哼了一聲。
她對杜致祁可沒了方才對自己兒子的耐性,此刻瞥了杜致祁一眼。
「你還問我,應該問問你自己的好侄女。」
「靜娘?」杜致祁一愣,旋即反應了過來,「這事怎麼可能是靜娘鬧出來的?她不過是個無有依仗的姑娘家,哪來的膽子伸手攪動京城乃至朝堂?」
萬老夫人更哼了,「可這個節骨眼上,不是她還有誰?」
她想到原本外面的風言風語,驚得別有用心的人更添油火,騰然就燒了起來,燒得她也心神不寧,就有些恍惚。
她不禁又瞥了自己這位優柔寡斷的姑爺一眼。
「她可比你這叔父雷厲風行多了,短短一日的工夫……但事已至此,」她瞪向杜致祁,「杜家再沒退縮之地,你也不許再左右搖擺。此事成也得成,不成也得成,你回到家去,將你那侄女看住了!」
她說著遙遙往皇宮的方向看了過去。
今晚就是中秋宮宴。
「我自會進宮,親自在皇上面前,替杜家和邵氏的婚事說項。」
親自說項。
杜致祁驚詫地揣著萬老夫人這四個字,回了澄清坊。
京中不知哪裡來的這麼大的風,原本還攀著枝條的黃葉,都在飛旋的狂風裡持不住最後的力道,撒手被卷進半空,又甩在牆上,撲進地縫裡。
街上人如草葉,紛紛躲避。杜致祁的馬車經過轉角的時候,險些被風掀翻,他不敢再坐,只能下了車來。
只是走到府邸門口的時候,隔著十數丈便看到了立在門口的人。
她著一身天水碧色衣裙,巷子裡的風與門洞裡的闖堂風交匯著撲在她腳下,她衣裙翻飛靜然立在風裡。
風聲呼呼作響,她卻只抬頭看著門上匾額不動。
杜致祁想到今日京城風聲鶴唳,竟然出自她之手,忍不住兩步上前,厲聲開口。
「你可真是同你父親一樣不知天高地厚!他以為憑一己之力,就能讓朝堂天翻地覆,什麼革除舊弊,什麼開創新天,可朝中勢力根深樹大,是他能攪動得了的?最後扔下爛攤子去了,害得我多年升遷無望,只能在京外打轉!」
「你也一樣!和你爹一樣自以為是,就因著不滿我給你定的親事,攪得滿城風雨!你有什麼好不滿的?父債女償,你本就該聽從我的安排,卻鬧出這麼大的事來害我?!」
杜致祁忍不住要吼起來,只是眼角瞥見巷口有人路過,他一驚,連忙收了聲。
可心裡的怒氣卻不能收住。
他只見這侄女仍舊站在那處,對他的憤怒毫無反應,禁不住又道。
「你別以為邵伯舉惹火上身,你就能免於嫁他!你想都不要想,萬老夫人今晚會夜宴上,會親自同皇上說項。有她老人家說項,此事必成,你就等著嫁去邵家吧!」
他說著,也轉頭看去了府邸的門匾上,門匾上題著兩個字「杜府」,是從前杜泠靜的父親在世時換上的匾額。
杜致祁只看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他冷冷地瞥了侄女一眼。
「之後你嫁去邵家,只能看邵伯舉的臉色,而在娘家,你只能聽我的。女子自古如此。若是日後過得艱難,也莫要後悔來同我哭,我不會憐惜你,這都是你自己找的!」
「你要哭,也同你死去的爹娘哭去吧!」
杜致祁甩袖往門內而去,他一步跨進門裡,更是叫了隨從。
「把門關上!」
杜府大門被砰然關起。
穿堂風停了一停,但下一息,巷中遊走的狂風掠過杜泠靜,直直向那門上匾額吹去。
她猶記得初初換上新門匾的那日,門前聚了許多人。
地上滿是大紅鞭炮碎,文伯不讓掃,通紅滿地才喜慶。
眾人踩著通紅的地面,紛紛抬頭看著紅綢下匾上二字。
有說這兩個字別具風格,又說這「杜」字柔韌沉穩,「府」字大氣磅礴。
「好字,都是好字!」眾人誇讚。
爹捋著鬍子笑,「諸君好眼力,這二字確是兩人合寫。」
父親這話一出,安靜跟在旁邊的她就偷偷看了爹爹一眼。
可巧就有人問,「敢問這是哪兩位大家的手筆?」
這話一出,她雙手都握緊了。
卻見爹爹仍舊捋著鬍鬚,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
眾人見狀,不免更加好奇,「杜大人請來這般大家題字,怎麼還藏著掖著?」=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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