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泠靜肅了神色,定定地點了點頭。
蔣太妃默了幾息,緩聲開了口。
她說魏妃是忠慶伯府魏氏的人,因著非是嫡枝,出身不算高。魏妃是在她之後才嫁了先帝。
「她性子偏安靜怯懦,出身不高,偏偏過門多年皆無所出,也就是先皇后娘娘仁善,並不為難妃嬪婢妾。但魏妃還是鬱郁,某次染了風寒之後,一直不愈。」
蔣太妃嘆道,「我見她可憐,便跟她提議,讓她離開王府,往外面養病,也算能散散心。」
她說魏妃去求了先帝的孝容皇后,得了應允就去了外面養病。
「她這一去,去了一年有餘,我還與她通過幾次信。」
蔣太妃憶到此處,頓了一頓,接著看了杜泠靜一眼。
「我是再沒想到,她回來的時候,竟抱了個孩子回來。」
杜泠靜心口一跳。
「娘娘覺得那孩子不太對?」
蔣太妃點了頭,「莫說魏妃嫁進王府之後,多年不曾有所出,只說那孩子。」
她道,「那孩子的模樣看起來不似新生,若論看起來的年歲,魏妃應是在離開王府之前就有了身孕。可那時,先帝在外領兵作戰,數月未曾回府,而魏妃因病請過大夫,大夫不曾說她有孕。」
蔣太妃說起遙遠的舊事,聲音極輕,但杜泠靜卻心頭重重一響。
「所以您懷疑,那孩子並非魏妃娘娘親生?」
蔣太妃微微頷首。
可她卻道,「但這個孩子,是先帝抱著回來的,不管他是不是魏妃所出,都是先帝的血脈,更是如今的皇帝。」
蔣太妃知道的能說的,也就這麼多了。
杜泠靜方才還如浪涌一般紛亂的思緒,此刻一點一點地如雨般落定下來。
蔣太妃娘娘只知道孩子不是魏妃的,但卻是先帝的。
而只有先帝才知道孩子到底是他與何人所育。
但這個女子,她出身非同一般,不能納入王府,更不能宣之於口。
所以他並不喜歡這個孩子,即便先太子死後,他優柔寡斷不知該立哪個兒子,但到了只剩下五皇子排在前面的時候,他再也不猶豫,他當機立斷地立了五皇子為太子。
朝野內外,或許都以為皇上是因為三皇子四皇子奪嫡之事傷了心,這才有了決斷。
但也許另有原因。
因為,他不想漢人至高無上的皇位,落到一個有著韃靼人血統的孩子手裡!
而六皇子殷王,如今的皇帝,就是那個潛藏在朝廷深處,有著韃靼血統的人!
杜泠靜內心震盪不已。
她不便與避世紅螺寺的蔣太妃多言此事,但她要立時回京,告訴她那被委以監國重任的侯爺。
皇上恐就是永定軍一直在找的細作,而皇上以陰私手段殺死了父親,殺死了這個可能違抗他所思所想的拂臣。
那麼已在皇位之上的皇帝,他還想做什麼呢?
但杜泠靜還沒能離開紅螺寺,忽見一人出現在了此間。
*
京中。
陸慎如見到了那漢人細作,漢人細作亦將話都告訴了他。
「……罪人知道的就這麼多了。」
他低聲,「漢人的王朝與百姓,不該被外敵壓制殘害,可是,他卻是坐在九五至尊位置上的皇帝。」
皇帝。
陸慎如緩緩閉起了雙眼。
他揮手讓人把漢人細作帶了下去。
原來皇上便是當年通信韃靼九王的細作之首,原來他才是陷永定軍於生死困境的罪人。
但當年誰也不知道,而他利用監國的機會,反手拉攏了永定軍。
其他皇子無不想娶永定侯府的陸氏大小姐為妻,卻求而不得,而他則以此手段,讓姐姐一頂小轎做了他的妾。
陸慎如攥緊的雙手之上,一雙英眸猩紅。
而隔著一道屏風,貴妃陸懷如坐在屏風後面的交椅上,她眼帘顫了又顫,終是又恢復了平靜。
「惟石。」她輕聲叫了弟弟,「眼下最緊要的,是如何應對此密詔。」
陸慎如神思一凜。
密詔封后。
是皇帝真想立後,傳位慧王逢禎,還是根本就另有所圖?
殿中一時無言,直到崇平急促來報。
「侯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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