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凜拉下毯子給他遮嚴實了,淡淡道:「蓋好。」
溫知還是一頭懵,仰著臉,眼神無辜。
有點可愛。
霍凜笑笑,捏了捏他的臉轉過身去開門,來人是霍非,溫知身上的藥需要替換,他一外科醫生帶著紗布和藥水親自給小嬸嬸上門服務。
霍凜將一小籃子醫藥用品接在手裡,拒絕了侄子用那隻拿過手術刀的寶貴雙手給溫知上藥,表示一個藥水自己還是會塗的。
「他以前磕著碰著,也是我上的藥。」霍凜說。
霍非低低嗯了聲,沒離開,站著躊躇不決,他能在國際醫學會議上從容不迫侃侃而談,但在他小叔面前依然像兒時能力沒達到要求的標準那樣拘謹。
霍凜看出來他有話:「還有什麼事,直接說吧。」
霍非嘴角動了動,說了出來:「老宅那邊說,您現在病著,派了些人來照看您。」
霍凜眉頭微蹙,當即想清了前因後果,他上次在老宅發過火,明著收拾了幾個挑事人,家裡的實權虛權該壓的壓,該調的調,懲前毖後殺雞儆猴。以往霍氏出再大的紕漏霍凜也是一身斯文爾雅的外表,八風吹不動,端坐紫金蓮,一群人沒見過霍凜動這麼大的怒,徹底老實了,老太太知道自己被人當做槍,觸了霉頭,也知趣的沒聯繫兒子。
霍凜畢竟是霍家當家人,宅子最中間的那根頂樑柱,他前腳住院,後腳就有一波人要來探望,妄圖憑藉病床前能拉回點什麼,得知溫知和他一起住院,怕霍凜瞧見人秋後算帳,走到半路又拐回去了,他們不敢明目張胆,就讓幾個人去霍凜身邊照料著。
「人多,太亂。」霍凜冷聲說,「讓他們回去。」
霍非低著頭應了句我知道了,他早就料到這種結果,可幾個叔伯兄弟纏他纏的緊,他這才向霍凜提了句,果不其然,霍凜聽到後臉色立刻變了。
霍凜能想到其中的隱情,拍拍他的肩:「去忙吧,以後送藥這種事不用親自來。」
霍非應下後離開病房客廳,關上房門,下了電梯,走出住院部。月亮高高懸掛,冷清的月色映在身上,有些涼,他伸出手,迎著風感受夜色,抬頭能看到醫院不遠處的居民樓亮著燈,暖黃色的,亮白色的,星星點點的,與十二樓的那間病房一起,組成這座城市的萬家燈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