膳徒不敢還口,唯唯諾諾低著頭挨罵。
柳金枝上前一福身,溫和道:「蔡老不必生氣,奴倒知曉一法子,興許能破了苦膽的澀味兒。」
蔡老喘著氣將柳金枝上下一打量,道:「這位娘子,若你沒有十成把握,我便去前頭賠罪,央那位食客再稍等片刻,叫膳徒再去買一尾就好,可不能逞強。」
「每日鮮魚都是早晨買最佳最鮮,現下已過午後,漁夫早離岸登船,怕是買不到鮮魚了。就是有的賣,價錢怕也要貴上許多。」
柳金枝有理有據。
「所以,與其白白浪費了這尾魚,倒不如讓奴一試。」
蔡老的眉頭頓時擰成個大疙瘩。
他與柳金枝第一次見,實在無法全然相信柳金枝的手藝,但局外跑堂小二聲音傳來:「好嘞,您坐,聽小的給您唱菜。」
爾後門板被叩響。
跑堂小二高聲道:「蔡老,金華火腿豆腐湯一道!黃金雞一道!」
蔡老急得又開始冒汗,認命般道:「罷了罷了,請娘子試試吧。左右遲一些賠罪,早一些賠罪都無甚差別。」
柳金枝略一挑眉,故意當做沒聽見這喪氣話,只向膳徒問清地窖在何處,便一轉身去了。
與此同時,鄰街太常寺處,一輛裝潢樸素低調的馬車停在門口。
杏安扶著傅霽景下車。
傅霽景對著寺口小吏叉手一拜,溫和道:「敢問小哥,柴寺丞可在?」
小吏查看過傅霽景身側牌子,也與他見禮,恭敬道:「原來是傅郎君,不知郎君尋柴寺丞何事?」
「家姐有事囑託,叫在下來尋姐夫歸家。」傅霽景道。
「郎君來的不巧,寺內膳堂正在修繕,大人們都外出用膳去了。柴寺丞隨同兩位典薄大人也出了門,瞧模樣,應是往鄰街蔡氏飯館兒去了。」
傅霽景攏袖而望,只見太常寺對街有一旗招迎風招展,正是蔡氏飯館名號,便與小吏告辭,步行過街去了。
第10章
柳金枝從蔡氏飯館的地窖里舀了幾碗酒出來。
華國從商代開始就有醋,往後釀造工藝越發進步,也就衍生發展出陳醋、生抽、老抽、醬油一類,但無一例外顏色都呈深褐色。
直到近現代才有人釀製出白醋,滴入食物里而不改其顏色。
再經過一段時間發展,人們發現白醋也能用來除味,所以常用白醋來處理一些腥味兒難除的食材,其中就包括刺破了苦膽的魚。
所以按照常理來說,在宋朝這個時間線,是沒有白醋存在的。
可偏偏柳金枝以前讀過《中華美食發展史》,知道原來在春秋時就出現了白醋的前身,但在當時,這隻被當成一種酒,供大家狂飲取樂。
這類酒在宋朝被稱之為眉壽酒,由宋朝豐樂樓,也就是樊樓購買酒麴釀造。
而作為一家正經飯館,蔡老自然也向豐樂樓購買此酒,儲備在地窖之中,以作零售之用。
將魚放入盆內,再倒入眉壽酒浸泡。
不過一時三刻,綠汁苦膽的濃郁澀味已經被一股酒味兒覆蓋。
柳金枝再用刀小心緩慢地刮下膽汁浸漫過的魚肉,棄之不用,又更換眉壽酒再度浸泡一次。
如此反覆,膽汁之苦已經全然消弭,留下來的只有酒味兒。
但是酒味兒過甚,也會損傷魚肉的本真鮮味兒。
所以要趁眉壽酒尚未浸透到魚肉肌理之時,儘早進行烹飪。
裡頭蔡老已經掌握
了兩口灶眼,柳金枝也不起動膳徒,自個兒拿著火石搭柴起火,將第三口灶眼點燃。
火勢起時,火舌大肆舔舐鍋底。
蔡老只瞥了她一眼,就端著菜盤繞出了膳房。
膳徒卻滿眼新奇,在一旁道:「柳娘子,這尾鮮魚是位老食客付了銀子叫咱館子買的。沒點名要什麼菜式,只叫蔡老揀拿手的做來。你打算怎麼處置?」
若是不限定菜式,那便更好處理。
柳金枝勾唇一笑,道:「不如做一道蒜末魚片。」
魚片是種很常見的做法,就像現代很多人愛吃酸菜魚片一樣。
但可惜的是,現代隨處可見的酸菜魚飯館大多採用預製菜,而並非捉活魚現宰、現殺、現煮。=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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