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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溫庭嘆了口氣,好像拿他很沒有辦法的模樣,捏著眉心悶聲笑:「景寧,你被紀秉臣帶壞了。」

景寧不樂意紀溫庭拿自己和紀秉臣對比,撇嘴道:「我明明和紀先生在一起的時間最多。」

紀溫庭愣了下,側眸看向他,對上他明亮的、清澈倒映著蔚藍天色的眼眸,有那麼一瞬間心口怦然,一時難以用言語去形容此時此刻的感覺。

不苦不甜,只是叫人輾轉難眠。

最終在景寧和紀秉臣的輪番勸說以及孟枕星的死命倔強下,最終她還是留了下來。

她對景寧似乎也改觀了不少,至少不再像之前一樣仰著頭和他說話,閒的無聊時就要景寧陪她玩。

不過有了前車之鑑,紀溫庭不再讓他們兩個單獨相處,就算是自己有事也要管家跟著監督。

孟枕星自上次一事收斂了不少,和景寧一起玩也不再搶著騎滿月,去折騰她哥的小黑了。

而且景寧發現自上次之後,Asta總是有意無意的暗示景寧帶他一起玩,景寧可做不了這個主,但心裡又癢。

在他琢磨著怎麼和紀溫庭提起這件事情的時候,飼養員卻主動告訴他以後Asta他可以騎,但一定要有紀秉臣或者紀溫庭在場,不能自己騎。

景寧喜不自勝,答應的很快。

於是從此每次周末景寧回來,周五騎滿月,周六騎Asta。

有時候Asta還會很臭屁的載著景寧圍著紀溫庭轉圈圈。

紀溫庭常常滿臉無奈,但又分外寵溺的拍拍馬兒的腦袋,卻抬眸對著景寧說:「不要亂跑。」

在被學業填滿的日子裡,景寧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有一個他自以為是牢籠的地方,居然不知不覺中成了他每周的期盼和渴望。

a市的天氣越來越冷,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陰雨連綿,繁華的城市被籠罩在陰暗的雨幕下。

而這樣的天氣,最受罪的就是紀溫庭。

腿疾在潮濕的天氣猝不及防的發作,像是千萬隻蟲子在骨頭裡啃噬。

紀溫庭疼的整夜睡不著覺,止疼藥吃了又吃,卻不能過量,怕養成耐藥性。

所有人都愁眉莫展,景寧這幾天上課都心不在焉的。

只要紀溫庭沒有回他的消息他就忍不住打電話給管家問他的情況。

這樣的疼法是旁人體會不到的。

於是毫不意外的,紀溫庭再一次病倒。

但是這一次比上次要更嚴重。

景寧請了假回家,卻仍然和上次一樣被紀秉臣拒之門外。

他看不到紀溫庭,心裡著急,壓抑著怒火問紀秉臣:「憑什麼不讓我進去?」

紀秉臣眼裡的血絲比任何人都要重,嗓音也很沙啞:「憑什麼讓你進去?景寧,你是不是忘了你自己的身份?」

景寧沉聲說:「我的身份是什麼二少爺自己說的清楚嗎?再說了你讓我來到他的身邊不就是為了照顧他嗎?他次次病的這麼重,你卻次次不讓除你信任外的人去看他,真的只是為了保護嗎?」

「你說什麼?」紀秉臣瞪大了眼睛,儼然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樣。

而景寧竟絲毫沒有畏懼他的意思,平靜的和他對視著,冷聲說:「我知道你不信任我,但你該知道我的命在你手裡,如果我做了什麼不利於他的事,你可以隨時殺了我。但是現在,我只是想見見他。」

真沒想道景寧這就露出了爪牙,像被逼急了。

紀秉臣冷笑道:「你還沒有和我談條件的籌碼。」

說著,砰地一聲關上了房門。

因為和紀秉臣撕破臉皮,景寧被拒之門外了,紀秉臣勒令家裡的人在周末之前都不准景寧踏入紀家的門。

其實景寧和紀秉臣說的話並不是衝動所為,而是他的心裡確實是這麼想的。

紀溫庭的車禍必定不可能是一場意外。

豪門貴族的水要深得多,景家那種都算是小打小鬧。

而能輕易知曉紀溫庭的行蹤且挑中一個合適的地點製造這場車禍的人,只可能是紀溫庭認識的人。

他從管家口中也旁敲側擊的得知當年那場車禍的主謀策劃並沒有抓到。這樣手眼通天的紀家都抓不到的人,有沒有一種可能……就在身邊呢。

不是抓不到,而是紀溫庭覺得沒必要抓,也不想抓。

再聯想紀秉臣如今對紀溫庭那好得有些尋常的態度,景寧很難不往一些黑暗的地方想。

當然這一切都暫時是他的主觀推測,他沒有和任何人說起過,那天也確實是口不擇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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