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還是正巧在公社遇到拉著爬犁的許利民,否則,在已經不允許租車買賣的當下,幾人只能頂著風雪走回家……
天太冷了,在滬市待了6年,土生土長的許荷花已經不大適應老家的氣候,凍的夠嗆。
待爬犁停在熟悉的三間瓦房前,許荷花趕緊掀開擋風破被子,哆嗦著扶著楠姐一起下車:「利民,辛苦你跑一趟了。」
許利民正在點亮馬燈,聞言有些不高興道:「都是自家人,荷花姐咋還生疏了?下回再回娘家,你就給我發電報,我去縣裡接你們!曹大夫也是,許家屯就是你們的家。」
曹秀笑著拍了拍對方的肩膀:「下回一定。」
譚恆一手抱著兒子,一手從口袋裡掏出兩盒煙,笑著遞給對方,並邀請道:「我跟荷花會在家裡補辦婚宴,到時候利民兄弟一定要來啊。」
「這是好事啊!我肯定到!」許利民也不扭捏,嘿嘿笑著接過煙,又拍了拍胸口:「在屯裡這些日子,你們需要車,儘管喲呵一嗓子,我天天有空。」
就算沒空也得有空,許家母女對於整個村可都是有大恩的。
他爹跟他說了,前面三年困難期,要不是許家母女給了消息,他爹又死命壓著村民們少賣糧食,他們能熬過來?
所以,別說給拉幾天的車了,拉幾年也是應該。
譚恆一眼就瞧出對方是真心實意,笑著點頭:「 成!都是自家兄弟,真需要,肯定不會客氣。」
嘿!不愧是荷花姐,不僅找了個軍官,還這麼沒架子。
就在這時,瓦房內,聽到動靜出來瞧情況的許家三舅,在看清門口是誰時,高興的「嗷!」一嗓子:「爹!娘!二姐回來了!你們快出來啊!還有新二姐夫!」
譚恆:「……」
第74章
三弟是兄弟姊妹中最憨直的。
這也是為什麼許荷花將房屋給他住, 並托他照顧爹娘的原因。
只是「新姐夫」什麼的,也太憨了些,她抬手拍了弟弟一記, 笑罵:「瞎說什麼?你就這麼一個姐夫。」
說完又看向丈夫:「老譚, 這是我三弟,腦子缺根弦。」
許家老三搓手,嘿嘿笑:「是是是,咱就一個二姐夫。」
譚恆自然不會介意這種小事,反而笑得很溫和:「要不進屋說?」外面太冷, 他擔心妻小凍著。
「哦, 對對對,先進屋。」話音落下, 人高馬大的許家老三已經彎腰幫忙拎起地上的包裹,嘴上還不忘好奇:「二姐,你們回來咋不提前寫個信發個電報啥的?」
許荷花從丈夫懷裡接過兒子:「弄那些幹啥?發不發我都回來了。」
許老三:「那咋能一樣?知道你們要回, 我指定去縣裡接啊。」
許荷花先與許利民道別, 見對方甩了個空鞭, 帶著馬車離開,才敷衍弟弟:「下回的, 下回一定告訴你,趕緊進屋吧。」
這時候,基本每天都窩在炕上的許春生和王喜妹, 總算在三兒媳跟孫輩們的攙扶下,急忙忙的迎了出來。
老太太王喜妹這些年跟著老三兩口子住在磚瓦房裡,日子過得屬實不差,眼不聾耳不花,吃嘛嘛香。
確定朝著自己走來的真是三妮兒, 頓時又哭又笑:「你個死妮子,一去這麼多年不回來,還以為閉眼都看不到你了……」
許春生雖然也激動,但他更多是將視線放在新女婿和他懷裡的外孫身上,無奈眼神不大好,只能模糊看個大概,如今聽到老婆子的哭嚎,趕忙打斷:「說的啥話?大過年的,不吉利,女婿快進屋,凍壞了吧?桃花她師父師娘也快進屋暖暖……老三媳婦,殺只雞燉湯!」
「誒!這就去!」
今時不同往日,自從三閨女出息後,王喜妹的腰板子越發硬挺了起來,跟著喊了一嗓子:「老三,再去老大家逮一隻鵝!」
許老三:「好咧!」
距離過年還有四天。
整個許家屯卻已經有了明顯的年味。
就比如許荷花的這間屋子。
平日再是珍惜,不可避免地,紅磚房還是褪色了。
但此刻,因正門左右掛著的兩個鮮紅燈籠,將整個房屋都襯的亮堂了起來。
也是,離開已經6年了……
「媽媽,樹上也有紅燈籠,真漂亮。」
兒子的聲音換回了許荷花的感慨,她回頭,看向院中的榆樹。
果然,被積雪堆塑成白珊瑚模樣的老榆樹樹幹上,也掛了一對大紅燈籠。
雪色映襯下,格外漂亮,她忍不住生出感慨:「……以前我跟你姐姐經常在樹下面吃飯。」=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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