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士長錯愕:「連續三天嗎?」
曹景梁邊往外走,邊肯定:「對,連續三天,我還有點事。」
見從來穩重矜持的曹副主任像是被火燒了屁股般,一陣風似的颳走了,護士長狐疑:「難得今天食堂有什麼好吃的?」
完全不知道,自己在護士長心裡光風霽月的形象已然受損。
曹景梁面帶微笑,與插肩而過的醫護人員一一點著頭,很快就來到了胸外科。
幸運的是,才邁進胸外科地盤,就看到心心念念的姑娘,正與護士們說笑著從辦公室內走出來。
曹景梁自覺做足了心裡準備,起碼錶面上如此。
卻不想,當師妹經過旁人提醒,朝著自己瞧過來時,他還是清晰的感覺到,從耳根處開始,熱度絲毫不受他控制的迅速攀升了起來。
再然後,在師妹訝異的眼神中,整張臉以極快的速度變得通紅。
曹景梁暗暗唾棄自己……他怎麼這麼沒出息?!
可是……沒等到答案,不想走!!!
而這廂,本來許晚春還想拿喬逗逗師兄。
哪成想,一個對視,對方的臉就又紅了。
可見他整個都要紅溫了,卻依舊堅持盯著自己。
許晚春心裡突然就軟和了下來,她彎起眼,笑著邀請:「師兄,我想去看聯歡晚會,一起吧?」
忐忑半天的曹景梁,眼神瞬間晶亮:「好!我們一起!」
第76章
凌晨5點。
整個許家屯還浸潤在靛青色的霜霧裡。
許荷花卻已經洗漱結束, 準備向後山出發了。
北地寒冷,出門前,她不止穿了防凍防滲雪的老牛皮靴, 還在裡面揣了瓷實保暖的烏拉草。
又往腿上綁了兩層, 並在最外面裹了粗布綁緊,才站起身,套上羊皮坎肩與厚襖子。
防止厚襖子領口竄風,許荷花還甚是熟練的用麻繩將襖襟系嚴實。
好一通忙活完,她本來想要幫丈夫穿的, 畢竟他是南方人。
卻不成想, 老譚手腳一點不比自己慢:「你……還會這個?」
譚恆拿起一旁的圍巾,邊幫妻子圍上, 邊溫聲解釋:「忘了?我在插o鮮戰場待了好幾年,那邊冬天也冷。」
是了,等丈夫幫自己拾掇好, 許荷花也有來有往的為對方系了圍巾, 戴上狗皮帽子:「噗……別說, 你這麼一打扮,真有點像咱們屯裡漢子了。」
「我是許家女婿, 怎麼不算屯裡漢子?」見妻子笑,譚恆也高興哄。
「是是是,你可不就是許家屯的漢子。」
「荷花同志這話怎麼有點敷衍?」
「肯定是你聽錯了……手電筒帶了沒?」
「帶了, 真不將安安帶著?好歹給鐵蛋看看弟弟。」夫妻打趣間,譚恆再次確認。
許荷花堅決搖頭:「不了,安安太小了,下回吧。」
民間認為幼兒「天靈蓋未合」,魂魄易被衝散, 那青山里可不是只有鐵蛋。
又擔心臭小子早上鬧騰著要跟,許荷花昨晚就將兒子塞給了楠姐跟曹大夫,叫他們帶著娃娃睡在了西屋。
說起西屋,當年楠姐去滬市的時候,將房子半賣半送了。
如今再回來,自然只能住在許荷花屋裡。
至於老爺子老太太,如何也不樂意留下,就怕叫新女婿跟曹大夫兩口子不自在,昨晚就讓許三舅拉著爬犁將他們送去了大兒子家。
而許三舅一家,則去了許二舅家裡擠挨幾天。
也就是說,如今的三間瓦房內,只住了兩家五口人。
譚恆完全不知妻子心底的迷信,只以為她是捨不得安安受凍,便也沒多勸,關上門,接過她手上的籃子,邊往外走,邊感慨:「雪地挺亮堂,手電好像用不上。」
「帶著吧,萬一用得上呢?」許荷花深一腳淺一腳跟著丈夫身旁,很快就出了院子。
到青山有兩三里地,兩人都是大長腿,速度倒也不慢。
再加上許荷花一路都在跟丈夫說,早年她與閨女忙碌卻貧困的生活,像是才眨眼的工夫,便瞧見了熟悉又陌生的破敗建築。
「……怎麼不走了?」見妻子突然停下腳步,看著不遠處雜草叢生的殘破小屋,譚恆有些擔心:「這是……你說過的那個土地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