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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老太太愛聽:「去吧,去吧……」送兩個孩子出門的時候, 吳玉珍突然想起什麼:「對了,你倆那邊,如果聽說什麼地方招工的,跟我知會一聲。」

許晚春:「為了早上說的那個叫……邢秋楓的姑娘?」

「是她,挺好一姑娘。」

「您跟她很熟?」

吳玉珍拍了拍身旁當歸的大腦袋, 笑道:「跟它更熟,那丫頭喜歡狗,以前經常來家裡玩,還給當歸帶過很多吃食,有時候我懶了,也是她帶著當歸出門撒歡。」

這事許晚春還真不知道,她本來不想多管閒事的,不過既然當歸承了人家的情,自然要上心:「我知道了,回頭問問科室里的同事。」

曹景梁正往自行車上綁軍用水壺,聞言便道:「郊區那邊新建了「戰備醫院」,要培訓一批赤腳醫生,初中畢業生、懂點醫療常識,再拿到街道辦推薦信就能去考。」

吳玉珍驚訝:「還有這事?怎麼一點風聲也沒有?」

許晚春倒是不覺意外:「基本都內推了吧,消息流不出來也正常……吳奶奶,您回頭跟邢同志說一聲,她如果想去考,我最近晚上回來住的時候,就教她一些簡單的急救知識。」

吳玉珍卻是一擺手:「不用,簡單的我就能教。」

「那也行。」老太太從小在全是大夫的曹家長大,耳濡目染也學了些皮毛,許晚春便不操心了,將小包包挎到身上,拍了拍身旁的師兄:「咱們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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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午的太陽,曬化了石磚牆上的霜雪。

里弄里到處都是飯菜香味。

青年踩著叮鈴咣啷作響的自行車,紅著臉出現在弄堂中時,瞬間被打趣聲包圍:

「喲,小寧波,今朝又來接春霞啊?」

「上趟教算盤,今朝教啥?」

「小寧波這腳踏車年紀不小了伐?」

「剎車還靈光伐?」

「……」

他一句,你一言,直將本就臉紅的青年打趣到渾身快要冒煙,恨不能整個人躲進一旁晾衣杆上,正飄飄蕩蕩的床單中去才好。

許晚春坐在師兄車后座,穿過弄堂時,正好撞見這一幕。

又見不遠處慌慌張張衝出來個姑娘,邊往青年自行車綁了勞保布的后座上爬,邊對長輩們抗議:「爺叔!阿婆!勿要瞎講。」

撂下這話後,小情侶將自行車騎出歪歪扭扭的架勢……可以說是落荒而逃了。

見狀,惡趣味的長輩們頓時鬨笑出聲,其中也包括瞧熱鬧的許晚春。

很快的,就有人發現了他們,天井旁洗衣服的婆婆抬起頭,老花鏡瞬間滑到鼻尖,她也不管,只顧又一波打趣:「喲,小許醫生也要出去學習啊?」

年輕人確實容易臉紅,幾乎一打趣一個準,這也是阿婆與爺叔樂此不疲的原因。

卻不想,今天遇到了例外。

只見坐在后座的許晚春,臉不紅氣不喘,笑眯眯點頭:「是啊,今天天氣這麼好,可不就是學習的好時候。」

誰也沒想到她會這麼回答,齊齊愣怔住了。

就連後門處,不愛參與的爺叔也稀奇的探出半禿了的腦袋。

只要她不尷尬,尷尬的就是別人,不管哪個時代都適用,許晚春拍了拍長腿撐地的師兄:「走吧。」

等自行車再次往前,她又朝著眾人大方揮手:「爺叔,阿婆,我們走了,今朝天氣好,你們也出去踏踏青呀!」

直到年輕人徹底消失在眼前,天井旁的阿婆才推起眼鏡,大笑出聲:「格個姑娘蠻撒度(灑脫)」

有人笑應:「撒度好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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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時代電影少。

只那麼幾部翻來覆去播放。

再加上在沒有暖氣的電影院裡,坐上一兩個小時,想想就涼颼颼。

所以,當師兄問許晚春想去哪裡的時候,她理所當然的選了公園。

待兩人來到軟趴趴掛著「公園」門頭的正門處,從自行車后座跳下來的許晚春,一邊輕跺有些發麻的腿腳,一邊打量:「師兄來過這邊嗎?」

曹景梁推著自行車去往車棚,將車停好,又付了兩分錢,從看車大爺那邊領了個牌子,才回:「沒有,不過聽李想說過,說這邊遊玩的項目挺多。」

兩人又相攜著往售票窗口走去,許晚春語氣中滿是期待:「劉悅……就是我帶的實習醫生,她也跟我說了,說這裡能划船、能溜冰、還有臘梅觀賞跟猜燈謎,咱們都去轉轉吧。」

「都聽你的。」曹景梁只是想跟桃花兒單獨相處,培養感情,並不在意去哪玩,自然什麼都願意隨她。

「普通門票一人五分。」售票員本來頂著張職業冷臉,聽到兩人的對話,掀起眼皮多看了幾眼,很快就猜出又是來處對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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