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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鴻影眼帘掀起,長睫輕眨,眼睛驟然亮起,映著點點燭火,炯炯有神,有些錯愕地盯著虔誠許願的少女,久久不放。

「這樣,殿下可滿意了?」張月盈偏頭看他,澄澈的眸底倒影著萬千星河。

目光相對間,沈鴻影一頓,一時間竟不知到底該如何作答。

少女的眼角被濃烈的香火熏得有些發紅,不知為何,他鬼使神差的伸出了手,手指先落在張月盈眼角,一路往下,停在了她的臉頰。

沈鴻影動作突然,張月盈始料不及,幾乎僵成了一塊木頭,雙頰霎時飛上兩片紅霞,語調裡帶著前所未有的迷惘和惶恐:「殿下?」

沈鴻影一下清醒過來,猛地收回手,攥緊了拳頭,側影帶著一絲狼狽。

「你眼角沾上了香灰。」

「是嗎?」張月盈不知這是沈鴻影隨意找的一個藉口,連忙用指腹擦拭,眼角卻擦得更紅了,紅彤彤的,好像一隻兔子。

沈鴻影看著心有不忍,拿出一張玉簪花絲帕,「我幫你。」

張月盈撒開手,站在原地,眼睜睜看著沈鴻影越靠越近,絲帕柔軟的觸感落在她眼角,她不由自主地別開眼。

他離得有些太近了。

近到能看見他腕間一顆米粒大小的紅痣,近到鬢邊垂落的一縷髮絲在她額頭一掃一掃,掃得人心痒痒。

「好了。」沈鴻影將帕子收回衣袖中,張月盈只覺禁錮已久的呼吸終於重新順暢起來。

她稍稍低頭,聲音含糊:「多……多謝。」

這番有些侷促的模樣,惹得沈鴻影翹起了唇角,溫聲道:「作為答謝,可否請你幫我個忙?」

張月盈正是心煩意亂的時候,也不問沈鴻影要讓她做什麼,直接答允下來:「你說便是。」

沈鴻影道:「帶我進一趟明惠庵。」

明惠庵建庵之初便定下了規矩,男子勿進,只能女子出入,京兆府的衙役之前來問話都只能將庵里的比丘尼叫出來。不過,也有例外,如有至親的女客一道,男子亦可入內。沈鴻影的至親女眷算起來唯有兩位,一個是宮裡的祖母太后娘娘,另一個便是作為妻子的張月盈。

「敢情你非要誆我來是為了這個,早說就是了。」

張月盈暗自腹誹這人看起來羸弱,實則狡猾的不行。

她撣了撣身上的粉塵,提步朝大雄寶殿外走去,肘間披帛飄散,發間的長穗步搖一晃一晃。

突然,少女停駐了腳步,回首看向沈鴻影,側臉被淺淡的天光鍍上了一層銀暈,「不是說要去庵堂看看,殿下難道不一塊兒?」

沈鴻影隨即跟去。

明惠庵顯然亦是經過重新修建,幾乎尋不到當年的痕跡。

庵主明鏡師太是個三十五六的女子,雖穿著一身灰撲撲的緇衣,但身段玲瓏,容貌秀麗。聽說曾是京城中大戶人家的女兒,後來家道中落,便在此削髮為尼一心修行,不過幾年便坐上了庵主的位置。

明鏡師太過來應付了張月盈一番,說了幾句客套的話,便回了禪房繼續清修,留下弟子素真師太招呼他們。

說是師徒,素真師太其實並未比明鏡師太小了多少,不過差了五六歲的樣子,倒是她的徒弟普琴師太性子略顯活潑,一點兒不似佛門之人般孤高冷寂。

沈鴻影出去四處轉轉,張月盈進了一間禪房暫歇,普琴師太陪坐,嘰嘰喳喳地推薦著庵中的各種素齋。

「我瞧著今日庵中似乎沒有什麼人。」張月盈看著空曠寂寥的院子,狀若無意提及。

普琴師太道:「每個月這個時候,庵堂都不怎麼接客,進來的人自然就少了。」

「為何?」

「這個嘛……是師祖她老人家定下的,因為有貴人來,師祖一般都會親自接待。」

「哦。」張月盈道,「小師太說的這貴人莫不是比我還貴?」

一個超品親王妃,明鏡師太都只是應付幾句,不怎麼搭理,能讓她嚴陣以待、親自作陪的人又該是何等身份。

普琴師太壓低了嗓門:「王妃殿下說笑了,除了宮裡的娘娘,誰有您尊貴?這位貴人在親不在貴。」

張月盈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想來應該是明鏡師太俗家的親戚吧。」

「也不是。」普琴師太仔細觀察了一圈,見周圍無人,才道,「師祖不許我們往外頭講,來的是師祖認得乾女兒。」

貴胄人家怕家裡的幼兒長不大,往道門和佛門裡認乾親非常常見,也不是什麼不光彩的事,明鏡師太這般遮遮掩掩的姿態反倒惹人生疑惑。

「倒不知是何人?」

「許國公家的七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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