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答案驚得張月盈倒茶的手傾斜過了頭,茶水驟然從茶盞中溢了出來,流得滿桌都是。
鷓鴣留在王府處置內務,杜鵑和春花跟來了明惠寺,她們倆忙拿著帕子一塊兒把桌面擦拭乾淨。
張月盈沉吟片刻,咽下一大口茶,道:「許七姑娘近日怕是都無暇前來。」
「這小尼也不知道。」普琴師太道。
「杜鵑。」張月盈使了個眼色,杜鵑會意往普琴師太手中塞了一個銀錠,「多謝師太相陪,聽聞
師太今日還有功課未曾做完,便先去吧,我自己在附近走走,不會四處亂闖。」
普琴師太得了賞錢,巴不得趕快回屋子裡躲懶,行了個佛禮,便急匆匆離開。
張月盈斜倚在桌邊,伸手摁了摁太陽穴,半斂著眼帘,回憶著明鏡師太的模樣。
她一直有一個猜測,只是不知做不做准,來了明惠庵之後,這個預感卻越來越強烈。
按道理許宜人被爆出了可能是個冒牌貨的消息,除了康樂縣主,反應最強烈的應該是身為父親的許國公。可好幾天過去,許國公巍然不動,甚至一點兒介意的樣子都沒有,許宜人才敢繼續在京中囂張跋扈。
那麼,有沒有一種可能,許宜人本就是許國公的女兒,只是母親不是康樂縣主,而是……
張月盈忽而起身。
「姑娘?」杜鵑道。
張月盈喟嘆道:「秋光無限好,怎能枯坐禪房獨對佛龕,豈不辜負。走,我們出去逛逛,把百靈一道叫上。」
百靈也是張月盈的陪嫁之一,是晨風一手調教出的武婢,身手不錯,只在張月盈出府時沿途跟隨,別的時候均不出現。
張月盈帶著幾個隨從,穿過一道葉貝門,隔著牆聽見了女子的哭鬧聲。
第72章 羽箭來企圖動不該動的人,這是他必須……
「我不信!我不信!」
尖銳的女聲聽著有些耳熟。
「那邊是明鏡師太的院子?」張月盈問。
百靈現出身形,一身淺藍窄袖男袍,頭髮高高紮起,腰間系了一把軟劍,她話不多,只微微點頭。
她剛剛勘察過明惠庵的布局,站在屋頂老遠就瞧見一行人緊跟著也進了明惠庵。
百靈稟報:「許七姑娘也在。」
張月盈瞭然,牆那邊正在哭鬧的應當就是許宜人了,而一直沒有出聲的另一人大概就是明鏡師太。
「輕聲些,莫要再哭了。襄王和襄王妃今日也在這,不怕別人聽見?」明鏡師太終於開口。
張月盈和沈鴻影來明惠寺來的突然,她知道他們到庵中時,許宜人已經進了明惠寺的大門,根本來不及送信讓許宜人取消今日的行程,突然折返反而惹人生疑,只能不變應萬變。
「被人聽見就被人聽見,又不是我讓你們把我搞成這個不明不白的身份!」許宜人的聲音憤懣。
「住嘴,沒有什麼不明不白的。」明鏡師太握住許宜人的手,「康樂縣主的女兒早就死了。我和你爹爹都打算好了,就說是當年不忍縣主受喪女之痛,才將你抱給了她,全然一片好心。這樣,你就還是許國公府的女兒。」
「女兒和女兒之間也是不同的!大長公主的外孫女、縣主的女兒和一個庵堂庵主、破落戶的女兒怎麼可能一樣!」
「啪——」
「你……竟然打我?」許宜人捂著右臉,怔怔地盯著明鏡師太,滿腹委屈。
明鏡師太看著她,恨鐵不成鋼,堂堂國公府的姑娘琴棋書畫、禮儀形體沒學會,倒學了一身的尖酸刻薄。不過,轉念想想,也怪不得她,誰讓自己年輕的時候就是這樣的脾氣,還是經了磋磨後才稍微收斂。
明鏡師太道:「若無當年之禍,父祖不曾被下獄處斬,我便不會淪為罪臣之女,仍然是中山湯氏的大姑娘,身份不比康樂縣主差到哪兒去。」
提及此處,她心中頗有怨念。她與許國公也算是自小相識,若非家中突然出事,早就成了許國公夫人,哪裡還輪得到別人。
但世事沒有如果。
牆這邊的張月盈把二人的話聽得清清楚楚,雖早有心理準備,但還是被驚得不輕,畢竟明鏡師太話里話外均咬定了康樂縣主的孩子已經死了。
她憑什麼如此篤定?
一個近乎殘忍的真相在腦海里醞釀。=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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