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衛首領微
微頷首。
季與京的目光隨後一轉,撞進了一片澄澈藍湖之中。
最終他什麼都沒同林青黛說,便徑直衝向了倉冷等人。
以一對百,他仍舊強橫猛衝。
急掠間,他手中驚現短匕,原是筷子一般的長度,一再抽拉,短匕化長劍。
當沉冷劍風拂來時,倉冷驚怒高喊,「殺了他。」
一場激烈的廝殺拉開了序幕。
一如話本中繪出的那般,一旦上了戰場季與京就是殺神。他沒有因為林青黛在身後看著收斂任何,劍風掃過之處,哀號陣陣鮮血四溢。
他給過這些人生機了,但他們不屑要。
既是如此,便死吧。
他答應過裕永老人,替他誅殺霍家嫡系。
今兒,算是付定了。
至於林青黛,若為他妻,註定是避不開這些的。
若是他日她知季辭就是季與京,懼怕他想要遠離他,林家總會想出辦法的。
到那時,他會放她自由。
「小姐,我們進去吧。」
當拂過的風裹挾著淡淡的血腥味時,禁衛首領來到了林青黛身旁,低聲建議道。江湖亂殺,血腥是慣態,但這不是林青黛能夠負荷的。
林青黛靜靜地看著深入敵群下手越來越狠的季與京,終是點了點頭。
她折回土樓,動靜和前方的激烈搏鬥比起來,近乎微無。
可是還是沒能逃過季與京的感知。
然而僅僅是一滯,他又歸於常態。
第10章 把我當小孩哄嗎,林青黛……
回到土樓,林青黛徑直回到了自己的椅子旁。
拾起書,坐定。裙擺散地,一褶一褶,仿佛片片散落的花瓣將她圍住。
嬌柔,絕美。
神女臨塵不過如此。
她的神色沉靜,目光亦是。
一眼看過去同出門前無異,可她知曉自己遠不如看起來的那般鎮定。
她的手指是涼的,背脊也是。
怕嗎?林青黛。
她問自己,還沒能細細思忖,就察覺到有人坐在了季與京先前的位置上。她凝眸看去,竟是裕永老人。
「小姑娘,你敢嫁這樣的季與京嗎?」
他說的不是季辭,是季與京。
一瞬間,驚詫蓋過了林青黛的驚懼。
她凝眸看著裕永老人,「老先生此話何意?」
裕永:「林二姑娘已然知道季辭就是季與京,是也不是?」
林青黛默了十數息,「是。」
裕永:「那你又知不知道他為何出現在我的這座破舊土樓里?」
林青黛:「不難猜。」
如今群雄並起,各個都存了奪取至高王座的心思。
區別只在於有人貪婪,有人是心繫貧苦萬民。
裕永老人聞言,低低笑了聲,透著幾分家中長者對小輩才有的寵溺。
小姑娘漂亮有禮又聰穎,讓人很難不喜歡。
「那你還想嫁嗎?」
「季與京最憎惡的就是你們這些高高在上的世家,世世代代,天然高貴。若有朝一日,他出嶺東劍指皇城和世家,你當如何?」
這些話,讓林青黛的心緒蒙了灰。
沉默良久,她回說,「我能如何?今日季與京知我身份,仍以最尖銳殘忍的一面示我不曾有一絲收斂。我雖未經歷過男女情/事,也知我在他那裡沒有一點分量。」
「我說什麼做什麼,都是作用寥寥。」
裕永看著情緒蒙了灰的小姑娘,不禁有些後悔。
任林青黛再聰穎都好,畢竟年少又被過度保護,先前的話題之於她太過沉重。
他想換個話題,豈料還沒開口,林青黛的話音再度傳來。
這一次頹傷褪盡,明媚如擁日月在懷:「但不管怎麼樣,我都會盡力護住家人和親友。」
「季與京是強,但我也不弱。」
「只要我有底牌,我就能上桌同他談。」
裕永聞言怔怔十數息,隨即失笑,
「好一個上桌同他談。」
她倒是一點都不懼怕季與京。
「老先生覺得我做不到?」
裕永的目光越發柔和,話音亦是,「林家嫡女,當然能上桌。」
「但始終不下桌,何其艱難。」
「你做得到嗎?再難,都不下桌?」
林青黛因這一句沉默良久,「先生,您……」
起初,她以為裕永是偏向季與京的,先前同她說道那些不過是覺得她非季與京良配,想借她的手毀掉林季兩家的婚約。
結果卻出乎她的意料。